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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镜子的反光落在昼司眼里,昼司转过头来瞪他:“你笑什么?”
夜愿牙齿打架,冻得哆哆嗦嗦,但开心道:“主人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弄坏您的东西。”
昼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招了下手说:“过来。”
夜愿凑到他身边,以为有什么吩咐,结果昼司在手上又挤了一些浴液揉在他头上,说:“自己洗。”
我身上也沾了酒液,相当于主人的所有物弄脏了,所以要洗干净——夜愿举一反三地想。
他听话地抬起手来搓泡泡,又听见昼司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夜愿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声答道:“告状的话……会挨打得更厉害的。”
“爸爸没了之后,我本来就该被赶出去或者卖掉给别人的,但是我幸运地留了下来,还能每天呆在主人身边做贴身侍从,别人没有我这么幸运,所以……大家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听见他这么说,昼司觉得整夜堆积起来的不爽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当初他留下夜愿,不过看在老唐尼的份上,毕竟老唐尼是唯一不曾弄乱他的东西也不会打扰到他的清洁仆人,而老唐尼的儿子又长相乖巧身材瘦弱,如同一个无害的娃娃,好像只要丢出家门就会被野狗咬死。他留下夜愿时只知道自己罕见地做了一件几乎是多余的好事,却没想到这自以为是的“好事”是如此片面而天真,对方一直在为他的“举手之劳”而遭受同行的欺辱和毒打。
“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有谁?”昼司问,“是你们宿舍的侍从欺负你?名字告诉我。”
出乎预料地,夜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昼司不悦道:“你不听话?”
“这点伤没什么的,”夜愿说,“习惯了就好了,如果他们被找了麻烦,会有更多人不开心的……楼下比不了这里,那里……”
“那里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他才十三岁,已经懂得了最基本的生存道理。
细碎的泡沫顺着水流冲走了,昼司关上笼头,自己取了一个速干巾裹在身上随手擦了擦,然后丢在夜愿头上,走出了浴室。
夜愿正想追出来,刚踏出一步就在毛茸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他着急地在门口打转,问:“主人,主人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的,”昼司说,“不想要你了。”
夜愿一听立马慌了,拖着一地水痕踉跄到他身旁跪下,紧紧牵着他的手指头。
“一点出息也没有,”昼司又说,“站起来。”
夜愿肩膀上还带着热水浇出来的红,但小脸煞白,想哭又不敢哭。
“回去睡觉,”昼司命令道,然后在夜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说:“明天带着你的东西,搬到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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