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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捞入怀里,否则不摔死也得碾死。班禾一手揽住受惊的太子爷,一手拉住受惊的马匹,几个回合竟把两边都控制住了。马停了,太子爷被救下。班禾立了大功,在皇后娘娘的要求下,被钦点为专门侍候太子爷的车夫。原本那天该另一个车夫为太子爷赶车的,谁料那天刮大风,把一户食肆的酒旗刮倒了,正砸在那个过路车夫的头上,车夫受了伤被抬回家去。班禾是临时顶班的,结果就赶上了大事。不知是太子爷的命好还是班禾的命好,反正结果是逢凶化吉皆大欢喜。

  没错,我有些嫌弃班禾,不光因为他丑陋微贱,还因为他风评不好,男人的风评就像女人的名声。没有男人愿意娶名声不好的女人,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风评不好的男人。

  “阿爹,他们都说班禾是跳梁小丑。我才不要嫁给小丑!”我左拧右扭。

  “他们是谁?你说出名字来!”阿爹厉声问我。

  我歪着头,嘟着嘴,不吱声。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都是些跟班禾一样苦出身的人,个个做梦都想发达,偏没有班禾的本事更没有班禾的运气,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我不信!你也甭听!”阿爹动了气,把桌子拍得啪啪响。“聘礼都过了,吉日也订了,你就准备出嫁吧。好好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阿爹就高兴了。”

  可我不高兴。我不能对阿爹发火,但可以对班禾发火。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傻笑,班禾的脸上从来没有第三种表情。

  我对班禾说:“你个憨包,没事的时候别在我眼前晃悠。我不想看到你。”

  班禾很听话,每天都在外面乖乖晃悠到傍晚才回家,吃几口饭直接睡觉,于是又多了个“被悍妇赶到街上的窝囊废”头衔。班禾也不是光听我的话,他就是那么个不懂反抗的人,所以人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嘲讽他。阿爹说的没错,嘲讽背后掩盖的其实是嫉妒,是恶意。而憨包班禾是不懂如何抵挡恶意的人,因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善意。

  班禾对我是好的,就像他对任何人那样,能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犹豫。

  比如,他会在某天匆匆忙忙顶着一头汗跑回家翻箱倒柜。我猜着他是找钱,冷眼瞧着,他不求我我便不问他,反正家里的钱全是我管着,他根本翻不着。直到他翻完了所有能翻的地方,一无所获,最后讪讪地凑到我跟前,堆起一张讨好的笑脸,求我把钱给他。

  我眼皮都不抬,边吐瓜子皮边问他:“要钱干什么?”

  “刁叔死了,哥儿几个给凑些丧葬费。”

  “出多少?”

  “二十两。”

  “一个穷车夫死了还要金棺材收殓啊?村长死了亲爹也只用五两就办完了全套丧事。你个憨包想蒙我骗钱该编得圆乎些,甭教我一眼就看破喽。”我啐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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