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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维护,虽不知身份,料定是个重要人物,于是召集弓箭手只瞄大殿下一人。箭如雨落,密不可挡,权正虢想回护已经来不及。没错,大殿下是死在‘严’字营里,死在权正虢眼皮子底下的,有‘严’字营的兵士亲眼所见,事后隐瞒,定是被严令封口了。从来都是好事有人抢,坏事无人认。”池东来说。

  “如果被困高地的不是权正虢,他不应该死的啊。死的该是本宫的父亲才对。”我说。

  “戴侯活着是运气好,也是因为‘集’字营的弟兄们拼死护卫,才让主帅有机会逃生。而权正虢,哼,该死!”池东来冷冷地说。

  “甭把戴侯说得圣人一样。权副帅就是被戴侯亲手斩杀的,在梁坪。”邹全恩插嘴道。

  “那是被你们‘严’字营逼的!”池东来吼道,“‘集’字营全军覆没,只有三名亲兵护着戴主帅逃出了高地与‘严’字营会合。若不是‘集’字营在高地拖住了敌军主力,‘严’字营岂能轻易端掉敌军大本营?功劳该由两营的兵士共享才对。可你们‘严’字营,看我们‘集’字营死光了,戴主帅成了光杆司令,就杀了他的三名亲兵,逼他把功劳全报在‘严’字营头上。可怜那三名勇武忠诚的亲兵,从高地上死里逃生,伤痕累累,最后还是逃不过自己人的暗算。你们原本是想连戴侯一起杀死的。你们,就是你邹全恩、权正虢,和‘严’字营那帮利欲熏心的畜生。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没明着归营,而是趁夜偷潜入戴主帅的营帐,把看见的全报告给主帅。主帅料到你们要有动作,所以在权正虢来的时候才先下手为强,杀了这个心怀鬼胎的副将。是主帅让我不要再露面的,就让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你带着‘严’字营的人来晚了一步,我躲在帐外听见你们逼主帅与你们同谋,若主帅不允,你们就要造反,甚至拿主帅府中的儿孙女眷相挟,说已经派杀手去侯府了。主帅是三十岁就封了侯的英杰,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也未必舍不得家人,之所以妥协,同意配合你们谎报军情,是怕‘集’字营死去的英烈们得不到抚恤,家中艰难。回京后,‘严’字营活着的、死了的,个个有功、人人得赏。‘集’字营的兵士却因护卫大殿下不力之罪,被陛下剥夺了抚恤。多少老母、寡妻、幼儿,悲哀凄苦。你邹全恩心里就没有愧吗?还有你们权家!”池东来愤怒地指向权凝,那纨绔吓得向后蹭了几尺。

  我接着池东来的话说:“‘集’字营是本宫父亲年轻时候一手带出来的精兵,全折在高地上一下子耗尽了本钱,心疼不说,还落了埋怨。‘集’字营那些兵士们的亲属家眷把本宫父亲恨到了骨子里。戴府的大门被砸破了多少回?数都数不清了。本宫父亲卖了田产财物,用自己的钱一家一家去送抚恤,把戴家的家底儿都掏空了。儿子们不敢说话,媳妇们哪个不怨?闹得府中一日不宁。若不是日子过得不安生,老爷子一个铁打的武将,不至于五十出头就病得起不了床,药石罔效。”

  我朝小袁子点点头,小袁子走向椅子右面的高墙,像芳儿方才那样在墙面上四处不同位置各拍了一下,高墙挪移,另一边连着一间卧室。老爷子正躺在卧室的床上,不省人事。

  池东来拄着拐杖歪斜着挪动到老爷子的床边,扑在老爷子一动不动的身体上号哭起来。

  邹全恩倒是送了口气的模样。

  “郎中令,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十八年了,你始终不放心,怕老爷子有一天把实情告诉陛下。毕竟戴府已经衰败了,没什么可失去的,而权家和你邹全恩却蒸蒸日上,有太多权力富贵舍不得不要,所以你一直用手里的兵权死死盯着戴家。你私底下跟老爷子说过,如果老爷子敢说话,那就同归于尽。权皇后是知道真相的,你告诉的。因为你要把权家拉上同一条船,相互包庇。你让权皇后在宫里制住我和四殿下,逼老爷子为了他大女儿和外孙子的安危而保持沉默。你几乎成功了,因为老爷子已经不行了,马上就要永远沉默了。”

  邹全恩的脸色有些难辨,是一种得意、狠戾与心虚的混合体。

  “你只是不知道池东来还活着,而且被本宫找回来了,还在你眼皮底下进了京,入了府。也亏得你不知道,才让本宫得了机会。啧啧,说实话,本宫对你这不留余地的狠劲有几分佩服。你邹全恩若不是急着走捷径,也许真会是一代名将呢。”我叹道。

  “娘娘找到池东来又如何?今日所有的对质,都是一面之词,没有实在的证据,就算到了陛下跟前,也治不了我的罪。”邹全恩还不认输。

  “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吧。”我对池东来说。

  小袁子走到池东来跟前,捧过一样东西,交在我手中。我把那东西拎起来,晃了晃,对邹全恩说:“郎中令看看这是什么?”

  邹全恩愣住了。“‘集’字令牌?这东西不是丢了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敢丢。”我说。

  “‘集’字令牌一直在我身上,是杀权正虢那晚戴侯亲手交给我的。我保存了十八年,今日还给戴家。”

  “本朝的领兵令牌是琉璃做的,所谓‘彩云易散琉璃脆’,人人皆知琉璃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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