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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瑖呢?你们要杀他吗?”我急切地问。
“何必杀他。丧礼过后,公子瑖将携其生母尹夫人一同迁往庆州居住,诏书都备好了。”佩兰说,“佩兰入药,俪兰有毒。对盛家来说,我才是救星,你只会带来灾祸。”
好像有阵阴风直吹向面门,让我冷得彻骨,不停打战。我咬紧牙关,也只费力挤出一句话:“亲姐妹却不是同路人。”
佩兰挑挑她美丽的凤眼,冷冷地说:“放心,我会跟琰说,不让你死。虽然你和瑖通/奸,但毕竟是我妹妹,教训教训就行了。”
公子瑖在庆州患病,不治而亡。死前给主公琰写了一封绝笔信,随信一同送到京城的还有一盆水仙。佩兰把花给了我。
水仙栽在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陶盆里,盆底刻着两行小字,仔细辨认,原来是:俪兰开巧,雪里乘风袅;花仙欢笑,不管年华老。
魏修仪的故事
我姓魏,本是奴隶。
天下人——上至君主,下达万民,不过两种身份而已:为主,或为奴。此二者,亦非终身不变。有人生而为奴,却能在有生之年成为天下之主;有人生而为主,可终究活成了命运之奴。
我是在掖庭长大的。母亲说,我生父曾是三品官,因罪遭诛,家族中的男丁或死,或被流放至边地。生父的正妻和嫡女一同悬梁自尽了。母亲是小妾,被罚为罪籍。母亲说自己不如那正妻决绝,带着我没入掖庭为奴,好歹活了下来。落难的官宦人家少不了被仇人报复,被小人欺负。母亲让我随她姓魏,从不告诉我生父的姓名。母亲说,这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想知道过去的事。长年累月生活在掖庭这样幽暗、封闭的地方,靠劳力换取菲薄的衣食,被些稍有权势的女官们欺负,被阴险恶心的阉官们骚扰,日复一日,不见天日。与其刻意知晓是因何种原因而沦落至此,不如说生来就是这样的命,更能让我活得心安理得些。人生若有什么好东西是已经失去的,那不如当作从未拥有过,也省得不断地懊恼、怀念。
掖庭的奴婢只是干活的工具,虽然名义上都是属于君主的,实际上从未听说哪位后妃是出自这里。我是第一个,好像也是最后一个。如果不是他成为君主,我的人生应该是在掖庭劳作至死,然后被一张烂席裹住,放在某个阉官装屎尿桶的板车上拉出去,随便丢在哪里。我,以及许多人的人生都因为他而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皇姓为“伍”,到他这儿又恰是第五任君主,我就叫他“伍君”,算是个不规矩的戏称吧。伍君本是“泰王”——第四任君主的侄子,他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法——杀了叔叔和堂兄弟——得到了想要的君主之位,是为“泰王之变”。当然有人反对,他的方法仍是最直接最血腥——有一个杀一个,不审不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敢于反对的人全部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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