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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首辅,也是能阻挡徐贵妃和二皇子上位的关键人物。舅舅今日来,必是求父亲支持的。”我说。
“玉君,眼下的情形,为父该如何?”父亲问。
虽是问我,可我明白父亲的心思。“父亲是何等样人,女儿岂不知?陛下岂不知?父亲自然不会答应徐家,行嫡庶不分,长幼颠倒之事。”我说。
父亲点头,说:“为父心中确实已打定主意力保大皇子继位,只是,这样一来,章、徐两家就要决裂了。该如何安抚你母亲?要怎么做,才能既表明我章焕的立场,又让徐家人死心?玉君,你最聪慧,帮为父出出主意。”
我不做声,想一会儿,说:“这不难办,女儿有个一举三得的办法。怕只怕,会惹外间对父亲生出些议论。”
“居高位者岂有不被人议论的,倒无需怕。你细说来听。”父亲说。
“办法就是,父亲让女儿嫁给大皇子曹淳。父亲若行此举,足以向众人表明立场;而且,妹妹再亲,亲不过女儿。玉君可以帮父亲挡住来自母亲和徐家的压力。”我说。
父亲颇为讶异,沉思了一阵,说:“这倒是个直接可行的办法。可你的婚事早就订了——”
我轻笑一下,说:“父亲是首辅,若执意要换个亲家,也没人敢怎样,不过是说章家仗势欺人,说父亲为了权位富贵不择手段罢了。”
父亲深深看我,有些动容。“为父受些议论不妨,却不想委屈了你。女儿嫁一稚子为妻,待其成年,你青春不再,容颜渐衰,育龄已过,恐怕要失宠,未必能得好归宿。”
父亲的关怀亦令我动容。我说:“父亲,待大皇子成年,其皇位已然稳固,章家的使命也便结束了。婚姻,是孝、义、忠,从来无关私情。父亲与母亲不也是如此?”
父亲轻叹一声,说:“是啊。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玉君,你深明大义,不愧是我章焕的女儿。为了陛下的江山,为父给你行礼了。”
烛光下,我与父亲泪眼相对。我心中满怀着为父亲解忧,为社稷献身的豪情。
可想而知,这样的婚事会引来多大的非议。父亲既是首辅,也是陛下的老师,与陛下君臣相知多年。陛下是位明君,可惜身体不好,说是南巡,竟在途中一病不起。皇子们年幼,京中诸事都是父亲代理。一个月后,陛下在江南行宫驾崩。父亲的动作够快,提前拿到了陛下赐婚的诏书。无论有多少非议,我和曹淳的婚事获得了陛下的首肯,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就这样,二十岁的我和一个两岁的幼童成了夫妻。在宫里,我经历的不是新妇的娇羞和忐忑,而是照顾孩童的琐碎和辛劳。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新娘,而是娘。曹淳的生母李皇后因为产褥热,没出月子就殁了。曹淳是个没娘的孩子。陛下日理万机,徐贵妃有亲生儿子,谁也顾不上管他。新婚之夜,我抱着瘦得像小猴子,哭闹不休的曹淳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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