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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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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靥被浸泡在眼泪里,有些扭曲模糊。我眨眨眼,想看清楚些,又一滴泪顺势溢出眼眶,划过面颊,留下一道凉。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抚过那道凉,留下一抹暖。

  忆未绝,春旺的音容却似一滴浓墨落入清水池中,越晕越淡。许多年,只那一抹暖,在我心里,经久不散。

  你们都是宫中人,肯定见过阉人吧——那些不是男人的男人。有谁亲眼见过那些刑余之人残缺的身体?你们没看过?你们敢看吗?被锐物戕伐过的血肉之躯。《孝经》里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了根,就断了跟亲人的系连;入了宫,就绝了红墙以外的恩怨。父母也顾不得那些不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们了。他们被舍弃,用残躯和残生为那些舍弃他们的亲人换一口饭吃。他们不是人,因为没有人的念想;也不是兽,兽不也生小兽吗?他们是鬼,活着的死鬼。与子孙根一同被切掉的,是一个男人在这世间所有的挂碍,此后,只得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了。

  “太后——”

  我低下头,还是那张脸,却已经变了。哪里变了呢?眼睛还是眯的,眼神变利了;眉毛还是稀的,颜色变淡了;面皮还是黑的,腮肉变多了;额头还是高的,纹路变深了。岁月竟这般悄无声息!一晃神,人就老了吗?

  “太后——”又一声唤,语气已经不同,似有疑惑,似有不耐。

  我立马收神,轻声应道:“准了”。

  准了什么?我根本不知,也从来不必知。凡他要的,我都准许。我欠他的,只能这样去还。

  春旺满意地退了。他的“干儿子”把他稳稳地抱起来,轻轻地放入檀木椅里。那椅上铺着狐皮坐垫,背上搁着鹅绒腰枕。椅脚上装着精钢的轱辘,为防颠簸都裹着厚厚的马皮。椅背上的推手是纯金的,被雕成麒麟纹样。传说麒麟能活两千年,上了年纪的人都爱沾些麒麟的瑞气,好长命百岁。椅侧的两个扶手是和田玉石嵌的,羊脂一般的纯色,入手温润,夏天凉而不寒,冬天暖而不燥。一把锦罗盖伞呼地张开,垂下万缕丝绦,把椅子密密实实地遮住,任雨雪漫卷,都不得近身。前有依仗开路,后有随从压阵,走到哪儿都不马虎,这是杜襄公的排场,也是莫太后的面子。

  春旺个子高,有双结实的长腿,一脚就把冯五虎踹得四仰八叉。

  冯公公是皇后娘娘的近侍,凤仪宫的总管,后宫最有权势的奴才。因为绝了后,便收了七个小太监当“干儿子”,过把当爹的瘾。那七个小奴才不管原本姓什么的,都随着新爹改姓了冯,从“大虎”到“七虎”,按拜爹的顺序挨个排下去,只看入门的长短,不分落生的先后,以至于脸上褶子成堆的“五虎”要管毛没长齐的“二虎”叫“哥”。奴才过当主子的瘾,阉人过当老子的瘾,本就都是荒唐人办的荒唐事,皇后娘娘不说话,宫里人也见怪不怪吧。名字带“虎”也生不出威,“五虎”臭名昭彰,一把年纪的老怪物,除了舔他干爹屁/股,就专欺负宫里不得宠的女人。

  我的手脚被绑着,“五虎”枯干的脏手伸进我的裤/裆里。

  “完了”我心想。

  “哎呀——”“五虎”的衣领被人揪住,朝后提起,他的手从我衣服里慌忙撤退,指甲划过我的小腹,一阵刺痛。

  “唉呦——”“五虎”被狠踹了一脚,蜷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半天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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