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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下去了,你不是想要逼疯我就是想要逼死我……”
一个一米七八的后生坐在炕头上放声大哭,陈老太被吓得脸色惨白,好久没回过神来。
直到陈国栋止住哭声,陈老太才嗫嚅着嘴唇说,“你心里这么苦,怎么一直都不通妈说?妈要是知道妈做的事情让你这么难过,妈肯定不会逼你啊,我的儿,以后你心里有了事儿,不要憋着,同妈说出来,成不?”
“妈是盼着你好,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那卫二丫说要同你掰了,那还是因为你们俩的缘分不够,咱不留恋她,向前看,有更多更好的姑娘在等着我儿你呢!”
掰都掰了,陈老太心头的那块大石落地,说起这话来,那叫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国栋面容阴鸷,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
大年初一晚上,头道沟里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约莫只有一指厚不到,第二天的时候,因为天气回暖的缘故,雪就变成了雨,喜得老百姓都敲着脸盆和锅底走在街上庆祝。
从五八年旱到六零年,田地里的粮食虽然不是颗粒无收,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如今才刚入六一年的门槛,就下了一场这么大的雨,老百姓们似乎已经看到了绿油油的庄稼从田地里长出来的情景。
生产大队的队长孙栋梁乐坏了,大年初三一过,他估摸着去丈人家拜年的人就算再远也应当回来了,便冒着细细的雨丝将各家各户的人都喊了起来,叫到乡间地头上,让老百姓们扛着锄头去翻地,说是不能浪费了一滴雨水,要让这比油还贵的春雨全都浸润到土里。
按理说正月还没过就被叫到地头上干活,老百姓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然后事实并没有这样发展,老百姓们干劲十足,激情四射,恨不得将自己的家都扎在地头,你在田地的这头唱一句,那个在田地的那头喊一嗓子,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卫老太把家里的男人女人分成两拨搭配开,一拨去生产大队做农活挣工分,一拨去了自家开荒的田地里,准备春种的事情。
相比起生产大队划出来的那些地势平坦的农田,老百姓在山坡上开出来的荒地才是真正的靠天吃饭。
像卫四柱一样时常从山下挑水上山浇地的勤快人是少数,多数人都是等着老天爷降点儿雨水下来浇灌地里的粮食,现如今春雨丝丝缕缕地飘下来,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那随雨丝落下来的,是丰收的希望,是秋天满仓的粮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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