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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笙此刻也就是仗着年纪还小,又从来没有离开过李氏身边,才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谢笙仿佛记得自己也曾这么哭过一回,大概是上辈子父母双双去世的时候,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虽不一样,可谢笙极厌离别,尤其是离开从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就一直把他护得妥帖的李氏身边。
他只觉自己眼里的泪水像是淌不尽一样,越擦越多,很快就连鼻尖都是红的了,那一双眼睛却因为泪水的洗涤而变得更加明亮。
因为担心李氏的缘故,谢笙在家时不敢露出半点忧愁,直叫谢家人指着他说年纪还小,不懂离别之苦。
谢侯当初打仗,常年离家在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今想想,头回出门时,也是个舍不得爹娘,偷偷躲起来哭过鼻子的少年郎。
“好孩子,爹已经任了六年蜀州刺史,如今再连任,怕也是最后三载,至多再等三年,爹娘就回来看你了,如此可好?”
谢笙兴致不高的点了点头道:“爹,你不要同娘说我哭了,娘会生病。”
儿子如今才六岁,就已经晓得体贴家人。再想到等一两个月后,自己再回蜀州,却要把他独自留在京城,谢侯一时也体会到李氏当初的心情,五味陈杂。
谢侯一个大老爷们儿,很不愿意体会这种儿女情长,便说起等回京之后的事情。
谢笙收住眼泪,也慢慢听谢侯说话。
“你兄长在太子身边已过了三载,这两年我时时与他通信,叮嘱他要尊敬太子,谨守君臣之礼,不得逾越,想来他是知道些的,”谢侯说着又教育谢笙道,“你也是一样,不管皇上和那位殿下是不是喜欢你,或是对你多好,你都要谨言慎行,不能失了分寸。”
见谢笙点头,谢侯才叹了一句:“也不是不叫你和那位殿下做朋友,只是帝王之友,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对于这话,谢笙倒有不同的见解。
这世上和皇帝是少年朋友的人也算不得少,只是大都来不及适应皇帝登基之后的变化,还以为皇帝是之前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友。
帝王自称寡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共享权柄?往往觉着自己与皇帝相识于微末,不能好好调整过来的人,几乎都枉送了性命。
皇帝就是皇帝,臣子怎可与他称兄道弟?
“你若果真进宫,也不必太过惶恐。当初皇上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时,曾隐藏了身份,拜了姑父做老师,也算是你嫡亲的师兄,”谢侯见谢笙脸上震惊的神色,轻笑起来,“姑父同我说这事儿时,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也好,你日后在宫里,也能不必太过小心,生怕行差踏错了去。”
谢侯这话其实有些前后矛盾,一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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