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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道看见夜行天写出这段话才该引以为耻呢。他们的魔君赢了仙道第一剑修,不大肆宣扬,居然还说自己是俗流,赢了白峰主实在是不应该。
世上修道者,浊流为主,杀人夺宝,耽于形色,以此发迹,甚至引以为荣。
夜行天是浊流中的浊流,却比高尚者更清醒。
白琅又想起第一次见夜行天。
他囚困折流,说“上人天资纵横,自然不是我等可比”,那时候觉得是嘲讽,现在看过碑文,总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在自嘲。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天赋异禀者、上善若水者,但这些人都不会赢,只有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寡廉鲜耻的,才能走到最后。
夜行天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白言霜赢不了他,折流也赢不了他。他觉得这不怪那些输在他手里的人,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
这个世道,它是坏的,所以顺应它而行恶的人,仿佛就变成了好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大了,有人在白琅头顶撑了一把伞。
白琅侧目,看见一袭无暇白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折流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妙通五行术残留的气息太浓烈。”
折流是无垢真仙,雨也好,泥也好,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白琅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折流沉默。
“你一直知道。”
“嗯。”
雨声淹没了他们简短的谈话。
“夜行天从不留活口。”白琅轻声说,“你知道煌川不可能还有活人,所以不让我回去。”
嗯。
“白言霜身死十五年,你被囚困十五年,夜行天潜伏煌川十五年,姜月昭来煌川十五年,我来煌川,也恰恰是十五年。”
是的。
十五载于他而言不过一瞬,对白琅而言却是一生。
“我……”折流想说点什么,开口了却不知道怎么讲。
他本来也不太会说话。
但是白琅很会为他着想,她没有冷场:“假如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算,十五年前夜行天邀战执剑人,白言霜替言言接战,身死。然后夜行天化身姜月昭潜伏煌川,囚困正在闭关的你。期间,他出于某种目的将我抚养长大……从碑文来看,我觉得他是出于歉疚。”
折流觉得她都说中了,只能点头。
“这里有个环节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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