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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可怖。人影除了边缘这圈银白,就再也没有其他颜色, 两条腿细长如线, 钩子似的挂在墓碑上面, 一口一口地咀嚼着什么。

  考虑到墓碑下被挖开了一点,白琅也不敢多想它到底在吃什么了。

  前两次看的时候,白琅跟钟离异确认过好多遍:“这真不是你们剑窟里自带的吗?”

  钟离异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我们得跟葬在剑窟里的前辈高人有多大仇,才会故意养这个啊?”

  于是最后一次看的时候, 白琅叫上了折流。

  看完之后,她说:“按照天文历法, 二十天前应该有月蚀, 但是它没了。”

  折流把玉璧上的东西重放了一遍,眼神都没有挪动分毫。

  白琅兀自说下去:“我看这个人影就挺像月蚀的。”

  钟离异发出吸气声——边上一圈白月光,里面像被什么遮了似的深黑一片, 可不就是月蚀吗?

  “我就瞎猜一下吧。”

  白琅把折流在看的玉璧压了下去,因为里面老是发出渗人的“嘎吱嘎吱”声。

  “奴月人可以掠取月相为奴,制造出这样的人影。这个天权的限制应该类似于……一个月奴存在的时候, 不可以召出另一个月奴,或者两次召出月奴必须存在时间间隔。而且我想,月奴的消失多半不受谕主控制,所以奴月人使用天权的频率低且不规律。”

  “你这真是瞎猜?”钟离异问,“我怀疑你看过奴月人的日记。”

  白琅瞪了他一眼:“我再猜一个给你看看,奴月人应该已经……”

  “死了。”

  接话的是折流。

  他静静地注视着被翻过去的玉璧,眼睛眨也不眨:“饮权为鸩,终有一死。”

  白琅和钟离异都看着他。

  敕令上有句话,白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话就是“不溯之源,仅饮其鸩”,虽有饮鸩止渴一说,但把天权比作鸩酒,它到底又毒在哪儿呢?难道不是老老实实不去僭越就行了吗?

  他们看了折流一会儿,折流却没有继续讲的打算。

  白琅微微皱眉,也不说他什么,自己跟钟离异解释道:“假如我是奴月人,我想修炼这个天权,肯定会不断提高月奴的实力、数量和持续时间。但是从奴月人使用天权的频率来看,这个持续时间并没有越来越长。剩下的就是实力和数量……假如这个天权增强到了——奴役的月相总体比谕主本身要强的地步,会怎么样呢?”

  白琅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回折流身上。

  她一字一句道:“我是映镜人,假如我的天权强大到镜中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一致时,我大概会彻底无法区分镜像与现实。上人,这是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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