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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铜壶精和善地嘱咐白琅,然后转而又变了种口气,冷冷道,“绣姬,你去库房里拿最好的丹药上来。”
绣姬?
白琅惊讶地看向暗处,发现角落里站着个存在感全无的少女。那少女和她在水潭里遇见的绣姬差不多年龄,样貌也很像,不过脸是赤红色的,眼睛死气沉沉,一点光彩都没有。
“是,姥姥,我这就去。”绣姬答道,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白琅不敢多问,怕给绣姬招来麻烦,于是跟铜壶精客套了几句就把折流背去厢房了。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个小点的洞穴。她把折流往蛛丝织成的绵软床榻上一放,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上人,您到底是醒着还是没醒?”
“传声。”折流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和她在煌川那时候听见的天外之声一模一样。
“我怎么觉得这个铜壶精不怀好意。”白琅不会传声,于是小声嘀咕,“您真认识她?”
“不知道。”
“……”
白琅觉得自从遇上折流,她的所有话题都终结于一句“不知道”。
“上人,你不知道你干嘛打暗号让我跟她走?”
“暗号?哦,方才我不是有意碰到你的。”
“……”
白琅安详地坐在折流床边,决定不要让自己生命最后一段时光在对他的熊熊怒火中渡过。
*
远在天外的另一界,也是深林之中,有一株顶天立地的青铜巨木。树上有一个个坚不可摧的铜花花苞,每枝花下都挂了一枚薄薄的铜简,上面用秀丽隽永的小字写着一个个地名,最大的有界,最小的有山或者河。
不知从何处传来钟声。
青铜巨木忽然有一根泛起碧色,这点灵动的碧色把铜制的树枝映得栩栩如生。随着钟声渐响,碧色沿枝桠盘绕,一路抵达某个不起眼的边角,停在一个花苞之上。被碧色点中的花苞在刹那间绽放,悬挂在其下方的铜简坠下。
树下阴翳中隐约有人轻轻拂袖,铜简落入他手中。
“千山乱屿,壶琉山脉……做得不错。”
他松开手,铜简仿佛落入虚空,消失不见。
*
厢房里很静,那个同样叫“绣姬”的赤面少女送来一堆稀奇古怪的药,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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