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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晏无咎。
这本是冉家自己德行有亏,反复无常造的孽。晏无咎是遭了池鱼之灾。
可这祸事不找别人偏扯到他头上,便是他自己平日里太嚣张高调,树大招风所致。
晏县令在那张眉目分明矜傲凌厉,看上去却一派乖巧无辜的脸上瞥了眼:“算了算了,收拾收拾东西,等忙完夏日这波事,这致仕的折子也该批下来了。这回去禹城给你外公贺寿,你就别跟我回来了,跟着你表兄好好学着些。往后做个富家翁也好。”
晏无咎眨着眼应下,出了门,乖巧无辜的神情便一步步消散,廊下阴翳投注华美傲慢的眉目,只觉得似有若无的狠厉不逊,引而不发。
他自然不会跟晏县令说,纵使冉家不来找自家的晦气,以他素来给自己立下的阴险记仇的人设,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白白被人算计一场。
晏县令的致仕,只是坚壁清野罢了。
季老爷子的八十五岁寿诞,颇为热闹。
季家几乎代代做着皇商生意,便是偶遇退下来的时候,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
只是,和晏家一样,人丁单薄。
寿诞只做了三天的流水席,并不特别铺张,只是按照惯例,折了银钱捐给寺庙道观做布施,还有便是襄助一些寒士孤寡。
商贾人家,最忌讳被挂上为富不仁的恶名。
得知清苑县前段时间的风波,还有晏县令决定提早致仕的消息,季家父子也颇为赞同。
只是,这样一来,官场上少了能说得上话消息灵通的自己人,虽然此前的关系网还在,他们这边行事到底是要更慎重些。不由有些遗憾,晏无咎的脾性不适合混官场。
老爷子的寿诞结束的第三天,晏县令先一步回了清苑县。
回去的时候,正值傍晚,夏日火烧云染了半边天。
县衙门口,明火执仗。
晏县令碰上了上峰派来的使者。
冉知州的度量,并没有等到晏县令秋后致仕,而是直接将他下了大牢。
清苑县的大牢里,关押了自家的县太爷。
消息传到禹城季家的时候,晏无咎都有些惊讶,季家自然是瞒了妹妹和老父亲。
季家舅舅季从嘉也六十有一了,眉头紧皱:“先想法子把你姑父捞出来再说。”
晏无咎端坐,眉峰下压,眸光沉敛:“我父亲是什么罪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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