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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拍了拍裙上因久坐而起的褶皱,道:“我们去前院看看,我这好弟弟带病回来,我得去尽一尽这做姐姐的心。”

  余思淮与余思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余思远平日里狷狂不羁惯了,有些事看似不在乎,其实他还真不怎么在乎。但余思淮不同,他体质文弱,乍一看上去像株经不起风的嫩柳,孱弱而虚小,断不能去争些什么。

  但一道目光瞥过来,却又总是带着闪烁意味,似乎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内敛心思。

  譬如现在,弦合卖力地演着慈爱姐姐的戏,一旁坐着余文翦,显然,余思淮比她更卖力。

  “我远在靖州,连大姐姐成亲都未曾赶上,家里有什么事我也帮不上,真是愧疚。”

  说完,压着胸口,又沙哑地咳嗽了几声。

  弦合忙将他摁回榻上,温和地说道:“你是男儿,当志在四方,家里这些琐碎事自有姐姐们操持,哪里要你一个孩子操心了。”

  她是故意点出他的年幼,与余思远前些日子操持外事的老成持重形成对比。

  这是说给一旁的余文翦听的,显然余思淮也听出了她这里面暗藏的玄机,眉宇微蹙了蹙,不快之色一闪而过,重重躺回榻上,又流露出病弱支离的虚色。

  恰在这时外面来回说是郎中到了,弦合作势从榻边起身,让郎中诊脉。

  无外乎是气血两虚,邪入体内的套话,楚二娘叫进来的郎中,说思淮有病那他就是有病。

  趁着郎中收起垫枕和绢帕,弦合站在一边又添了把火:“仲端,你这身子骨也太差了些,如今你还年幼倒好说,可将来还指望你上战场杀敌立功光宗耀祖呢。”

  余思淮莫名又中了一箭,捂着胸口垂眸,在如扇睫羽的遮挡下狠剜了弦合一眼。

  余文翦在一旁道:“你姐姐说的是,这次回来就先不忙着回靖州了,在家里好好将养,身子不好,其他说什么都是空话。”

  余思淮乖巧地说了句“谨遵父亲教诲”,便又躺回了榻上。弦合和余文翦嘱咐了他多休息,就出来了。

  金乌当空,湛蓝的天色尽处晕开一片浅淡的金黄,垂落到面颊上,带着一丝丝温热,和着西风,舒缓至极。

  弦合转身将卧房的门带上,忖了忖,冲余文翦道:“父亲,仲端的病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不如让兄长去靖州吧。”

  余文翦的脚步一滞,面容沉敛,看不出波澜,问:“如今伯瑱在陵州官运正隆,又深得三公子倚赖,你让他这个时候去靖州,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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