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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移斜了半寸,里面的人就出来了,是一个出乎意料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齐世澜。
江叡当时挥军袭伐山越,身为越州太守的齐世澜助力颇多,从与江叡里应外合到善后,方方面面都显得尽心尽力。
越是如此,这个时候,似乎该越是唏嘘。
齐世澜在几个看守的拥簇下上马走了,江叡转身看弦合:“你看见了?”
他冷淡的表情,几乎让弦合以为这是他和齐世澜商量好的一出戏。
暗自调侃过来,弦合的心却不由得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齐家对余思远的忌惮是从江山初定,江叡大肆封赏东宫幕僚开始,当时余思远凭着和江叡的亲厚关系占尽了风光,格外扎眼。
可没想到,比那要早得多。
齐家一直都是江叡手里的一把利剑,用来对付江勖背后的袁氏宗族,锋利且称手。可原来他们其实并不甘心做一把剑,由着江叡挥斥摆布,而是要在与外敌不停的较量中牢牢渗透在他身上,掌控他,还有他身边的亲信。犹如跗骨之蛆,让他在将来有朝一日登及巅峰,也无法轻易甩掉他们。
权力争夺中的扶持与倾轧是最常见的,可是像这般要彻底掌控、没有一丝缝隙重重包围还是令人有些寒颤悚然。
江叡的母亲裴氏不是与齐家是表亲吗?既然是亲戚,结成一个目标统一,利益明确的联盟就是,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江叡瞥了她一眼,道:“我与齐家的关系一直复杂得很,也就只有你,没心没肺的,丝毫没有察觉。”
这话中似乎还带了一些幽怨……
弦合想起当时她闯入齐沅湘的帐中讨说法,被江叡四两拨千斤地支走,那时还埋怨他不向着自己。
那时恐怕还想着,江叡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她和齐沅湘之间以公允的角度来处置这些纷争。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弦合略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唇,道:“可是你母亲……不是齐老夫人的外甥女吗?他们也太过分了。”
江叡垂下眼睫,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慢慢地道:“我母亲并不是齐老夫人的外甥女,她与齐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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