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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人早得了信,声势浩大地开了中门将二人迎进去。
燕邸是魏侯府的契产,在隐蔽街巷,江叡一年中总会来住几个月。因这里的门禁比不得侯府森严,没有繁文缛节,时常在这里处理一些紧急军务,召见一些要紧的人。
眼下陵州南面的山越人作乱,杀戮无数,又劫掠了三个魏地的粮仓,魏侯大怒,特让江叡召集兵将,平定叛乱。
他进了书房,楹柱挂着深蓝色的绣幄,上面刺着云鹤兰花,显得素雅淡洁,其余家具物什也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所布置。案牍上堆了小山高的军情奏报,他却没心思去看,躺在茵褥上想,前世这个时候他刚到燕邸这一晚,余弦合便偷偷潜了进来,借口说要向他切磋剑术。
他不消细想就知道那丫头是看他离了侯府,没那么多规矩通报,所以才迫不及待来找他。
当时他待她有些冷淡,又因军务繁冗,没有耐性,二话不说就派人通知余思远来把她领回去。
他摩挲着茵褥上的毡毯子,看着外面月满中天,隐隐有些期待。
门吱呦一声,他的眼睛亮了亮,立马支起身子去看,见银鞍端了两根大蜡烛进来,眼色一黯,又躺了回去,失望之情满溢。
银鞍察觉出自家公子对自己的嫌弃,很是无辜的样子,悄悄把蜡烛放下,见江叡躺在茵褥上,想去灭灯,刚把镂花灯罩拿下,便听江叡问:“你想干什么?”
银鞍躬身回道:“灭灯。”
江叡冲他摆了摆手,看着窗外沉酽的夜色,很不放心,这要是灭了灯,乌沉沉的一片,翻墙进来的弦合怎么能找到自己。
银鞍狐疑地看了看自家公子,将灯罩盖回去,出去,转身关门。
手刚一碰到门扉,就听江叡又问:“你还想干什么?”
银鞍:“关……关门。”
江叡又看了眼外面的夜色,道:“不用关了,把门大敞着,你走吧。”
银鞍愣愣地看看江叡,又看看外面,隆冬腊月,寒风凛冽,大敞着门睡觉,这……
三公子莫不是疯了?
他这边心里正嘀咕,那边江叡在茵褥上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还不走,在这里多不方便。”
不方便?银鞍开始纳闷,他伺候三公子十年了,从来没见不方便过,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不方便的人?
银鞍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小心脏碎裂的声音,瘪着嘴,委屈兮兮地看着公子仰躺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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