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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人人都深有体会,见皇上态度如此强硬,朝堂上没有人再敢说话了,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不说话的态度,也不一定都代表着妥协。

大军刚刚启程,这时,忽然有一个人飞快地向着君浵的方向冲过来,左近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各自拔剑,挡在了君浵面前,大叫“护驾”。

四周的弓箭同样搭上了弦,纷纷瞄准那个人,那人面对这样的阵仗,却凛然不惧,只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君浵道:“退下。隗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敢阻拦大军出发?”

他叫出“隗信”这个名字的时候,乔广澜基本就猜到这对方后面会说什么——隗信身为副将,是裴峰一手提□□的嫡系,向来把裴峰敬为生平第一大偶像,性格又愣又直,现在他觉得裴峰被自己给折辱了,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果然,隗信跪在君浵面前大声道:“臣冒死进谏,乔广澜乃罪臣之后,佞宠之流,不堪大用,军营岂同儿戏?陛下不该带他同行,更不该让他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将军为国鞠躬尽瘁,陛下却如此行事,只怕会让将士们心寒!”

君浵盯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目光如同有形有质,隗信一开始还梗直了脖子不肯示弱,然而过来一会,他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额角布满了冷汗,逐渐顺着脸留下来。

“让将士们心寒?”

这时候,君浵才淡淡地问:“你是裴家的将士,还是大齐的将士?你身上所穿,口中所食,是裴家的赏赐,还是百姓的供养?”

隗信张口结舌,脊背发冷,连连叩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觉察出自己的错误,但君浵的威仪却使他感到了危险。不光是他,除了乔广澜以外,旁边的人无不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君浵提缰,淡淡道:“出发。”

可裴峰的属下似乎今天铁了心要联合起来阻止乔广澜出征——一个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对于每一个裴氏嫡系来说都是□□裸的打脸,他们这么多年跟着裴峰,早就已经习惯了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行事风格,自以为为了大齐出生入死,贡献极大,理所当然应该享受殊荣,绝对不能承担这样的羞辱。

所以大军刚刚走出去一点,身后又有一人策马狂奔追上来,口中大喊:“请陛下将乔倡人遣返,以定军心!”

他嘴里的“倡人”可不是什么好话,在宫中,一些皇上宠爱的伶人乐师之流,一般被臣子们叫上一句“倡人”,乔广澜明明已经是将军,这人这么喊他,实际上就是一种刻意的侮辱。

乔广澜脸上倒还带着笑,君浵的脸色则立刻就沉下去了。

乔广澜左手在君浵身前一挡,策马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来的人是裴峰的一个远房堂弟,名字好像叫裴取。

他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裴取眼看乔广澜策马向着自己过来,跟君浵的距离拉远了,心念一动,忽然迅速弯弓搭箭,朝着他一箭射出。

他虽然跋扈,倒也没疯,那一箭不是要射死乔广澜,而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的马,让乔广澜从马背上狼狈不堪地滚下来,好好丢一下脸。

这么一个连马都骑不好的弱鸡,还哪有脸说什么上阵杀敌呢?

到时候君浵虽然震怒,但是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他也绝对不能惩处自己,更何况裴取笃定皇上还要依仗着裴家保家卫国,看在裴峰的面上,也不能过分为难。

眼看那支箭冲着乔广澜那匹马的眼睛就过去了,乔广澜轻轻一带缰绳,忽然踩着马鞍子就跳了起来,凌空飞掠,舞袖回身,长袖已经将那支箭卷住了,紧接着一脚飞踹而出。

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软甲,这样在半空中穿梭,如同风璇雪转,惊鸿流影,曼妙异常。

裴取一晃神,忽然觉得下巴一疼,已经被乔广澜脚尖踢中,仰面朝天飞了出去,砸在人群中,口鼻出血,挣扎了半天没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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