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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谢夫人的簪花小楷隽永地写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看见皇上皱了皱眉,却跪在皇帝面前,故意磕磕巴巴地道:“那是臣胡乱写的,求陛下恕罪。”
姬旷却根本不理会她,径自向里头去了。
她看着男子英挺的背影,静候第一场戏开锣,从前宽慰美人的思乡之情,如今回过头来却要怎么想她绿珠垂泪呢?
果然那日之后皇帝便少来见谢夫人了,他也无别的嫔妃,只是歇息在自己的寝殿里头。
缀云曾几次见到年轻貌美的夫人对着铜镜发呆,她替娘娘点上熏炉,然后跪安。
夫人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疑朱颜辞镜?还是慨叹红墙之下人心易变?
可惜,红颜未老恩先断,也是常事。
她见美人叹气,便劝:“我父上原先尚有十数个美妾呢,陛下乃万乘之尊,这三宫六院之荣宠岂不虚妄……娘娘您且看开些。”
谢妍只是扁着嘴巴摇摇头,她照旧和阿晚一道出去散步,好消遣这突如其来的冷落。从前的种种温柔小意早不敢回想,免得自己愈发不甘心,哀戚地做个深闺怨妇。
被姬旷冷落和从前在宫中守活寡其实不一样,她曾以为他是会好好待自己的,可竟然也是一阵热情之后就被弃置一旁的小玩物而已。
谢妍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把脸蛋搭在窗框上,抿着唇默默淌眼泪,抬手去揩,却是越抹越多,眼看喉咙口憋不住哭声,连忙把被角咬住,直忍得面庞通红。
若要见他美人在怀,若要见他儿孙满堂……
阮缀云在殿外摆弄花草,微微一笑。
谢夫人失宠一月,始来承德殿送汤求见,皇上“嗯”了一声,叫思故请她进来,思故见陛下批折子的手都抖了,一大团墨滴在白宣上,不禁莞尔。
她走进来,低垂着头,清水出芙蓉的模样,远远地跪下,只叫思故呈上汤水,道:“臣妾知道自己粗陋,不敢再妄想能伴驾,陛下瞧在与妾先前有几分情分上,可否……可否令人送妾回家呢?”
谢妍本还欲说些好听的话,却见他面色铁青地看着自己,声音轻之又轻:“你今日来,难道就为说这些?”
她的嘴唇张了张,最终辩无可辩,俯身叩首。
那天姬旷怒气冲冲地进来时,她还笑嘻嘻地要喂他葡萄,百般讨好他,挺着丰腴的嫩乳在他背上轻蹭。一双玉臂勾着他,娇滴滴地在他耳后吹气:“阿旷哥哥怎么不理我啦?”他终于受不住,回身环住她,托着臀抱起来。扒开衣裙,便挺身结合在一处。谢妍只觉得身上的男人粗暴极了,虽说平日里欢爱他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可这次也委实太孟浪了些,连宫口都被凶狠地顶开,射了浊白一腔。
她浑身是汗,却困得不想动了,软在男人怀里打盹,等他给自己洗,迷迷蒙蒙间听他踟蹰着问:“你……向金陵去信了?”
她模模糊糊应道:“嗯……”去了信,叫阿爹阿娘迁到邺来,切记带上自己封在家里桂花树下十八年的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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