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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皇后。”

送信的正是他的长随思故,自幼随他,上元节替他驾车的,自也知道谢姬同殿下非比寻常,心下也是一惊。

姬旷却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这消息,皇上要后日傍晚知道,因寡人后日傍晚至邺。叫邺宫中诸人有风吹草动即来报。”

思故狐疑地瞧他,那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殿下却用手心温着,珍而重之,甚至瞧着白玉露出清浅的笑来。

殿下他却是什么意思呢?对这谢姬,是借刀杀人还是另有深意?他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却努力摆了摆头。

摄政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之辈。

那日之后,谢妍便没见过他。据阿晚说,摄政王殿下平叛军去了,如今已然有半旬,总之他纵然回来,大抵也是不会再来了。

或许实在冷冰冰的地上躺的久了,她受了风寒,原也不是大事,阿晚这丫头却咋咋呼呼地去请了陈医女。

陈婉兮给她摸着脉,面色也不善,谢妍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陈婉兮神色一凝道:“我便开门见山说了,现下谢夫人今时不比往昔,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来难为我等了。”

谢妍眨眨眼睛,她也并非不明所以,无非上行下效、拜高踩低罢了。

若是连这点折辱脸色都受不住,她在深宫之中怕是连半天都活不到。

她自然不以为意,甚至莫名觉得有点好笑,道:“哦,陈大人早些回去罢,陛下那边恐怕还需得你们忙呢。”

最终竟然是阮缀云送了药汤来,谢妍感动地喝着,一面从头到脚地盛赞了缀云一番,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堆叠以形容她的可敬。

“夫人休要这么客气,我可受不起。”阮尚仪笑眯眯地掩唇,见谢夫人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地瞧着她,倒像个娇憨的小妹妹似的,又给她喂了一口蜜饯。

她又过上了原先的日子,大约也是寻常,摄政王殿下原先只是晓得身下的女人白璧微瑕,如今亲眼一见,如何受的住?毕竟殿下何许人也,究竟不会在女人上受委屈。

反正美人,他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阿晚常欲言又止,谢妍一想便知她要讲什么。

唯一的好消息是,皇上身子每况愈下,其病况闹得满宫皆知,大约是那人的手笔。医官早下了断言——他是熬不过今夏的。

中宫阮皇后闻之失了精神,倦倦地免了请安,对谁都是称病不见。

如此一想,各宫妃嫔便松快起来,皆盼皇上驾崩后新帝仁厚,愿遣诸妃归乡。云霞台苏夫人曾为故秦姬侍女,与她同乡,近日都悄悄来问她回金陵的物件准备好了没,两人便约定出了国丧后一路回乡。

“那我呢?”阿晚眨巴眨巴眼睛问。

谢妍揉着她软软的小髻道:“自然是同我一起回去啊,到时你做我的妹子,可好?不过,若是你真愿意伺候新娘娘,留下也无妨。”

阿晚又扑上来抱住她,小脸儿一个劲地在她颈间蹭。

唯一挂念的那个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谢妍对此还有些庆幸,否则她该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能既不激怒殿下,又能回家呢。

她虽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大抵不算什么,是没资格觉得难过的,可……他未免也太过随随便便就能放下一个人了。

姬旷拂袖而去的时候,她又不禁想到上元节他搂着自己的温柔的样子。

不知是他们权贵王侯变心就是这样快,还是寻觅刺激后清醒而回了正轨,总之她摸不着头脑,只得将这回事抛诸脑后。

谢妍同阿晚正在库房整理衣物,沾过大氅棉服都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春衣薄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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