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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铐,被按着脑袋塞进警车的那天,他疯了似的追着车跑,一路跑一路哭,撕心裂肺的声音,只是听着都觉得心酸。
车开的太快,他追不上,摔在路边,膝盖手肘都破了,血淋淋的。他的喉咙哭哑了,发不出声音,他张大了嘴巴,只咳出一口血。
这一生,他从未那样哭过,这一生,他从未那样狼狈。
若不是爱到了极处,若不是刻在了骨子里,又怎么会恨得这样尖锐。
头疼得愈发剧烈,身上全是冷汗,止疼药已经吃到了最大剂量,斯屹摸索着从搭在床边的外套里拿出钱包,银行卡下面藏着一张照片,两个少年站在烟火下,笑着。
斯屹的手指压在池峥脸上,抚摸着嘴唇的位置,更多的泪从眼睛里掉出来,连成一串。
药不能止疼,你却能。
没有你的这六年,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3)
池峥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梦见自己被逮捕的那天,斯屹跟在警车后面,一直跑,一直哭,哭得声嘶力竭。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辆大货车,嘭的一声,风衣飞起来,血色像是一朵花。
池峥在那时睁开眼睛,冷汗岑岑。
张齐还在打呼噜,池峥拿过张齐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四点,他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喝了那么多酒,也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不着,也不想起,那就躺着吧,躺到躺不住为止。
池峥裹着毯子翻了个身,他突然想起,斯屹那小孩看着挺酷,一张不好惹的脸,其实粘人粘得厉害,都上高中了还不肯自己睡,一定要跟哥哥挤在同一个被窝里。
那时候,池峥朋友多,事儿也多,经常后半夜才回家,斯屹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赤着脚,有花瓣落在脚踝上,带着细碎的香味。
池峥一身酒气,他也不嫌,揽着池峥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细长的腿攀着池峥的腰,软着嗓子商量着,哥,明天早点回来行吗?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
池峥喝了太多酒,倒在床上懒得动,斯屹骑在他身上帮他脱衣服,先是外套然后是T恤,掌心下是紧致滚烫的皮肤。斯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贴在池峥耳边小声问他:“哥,接吻是什么感觉?”
池峥箍着他的背将他抱住,醉酒后的声线微沉沙哑,笑着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又跟着张齐他们几个看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才不是,”斯屹涨红了脸,伏在池峥胸口,解释着:“一哥们被女朋友亲了一口,居然硬了一节课,我好奇……”
酒劲上头,身上热得厉害,池峥直接将斯屹掀翻在床上,掐着他的下巴吻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经验,吻得乱七八糟,牙尖磕在嘴唇上都不觉得疼,本能地要想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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