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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澄接过,双手握着木雕,触手都是他的温暖。“很珍贵,我非常喜欢,谢谢。”
简若森凝视她,良久,“易澄,对不起,”他的话语间竟透着些许紧张严肃,“我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他在重复。
易澄宁可自己置若罔闻。
十年前,高二,班主任和他的父母问他是否早恋,他说:“没有,我以为易澄有抑郁,我作为班长想引导她开朗起来。是我自以为是判断有误,易澄真的是一个沉稳优秀的学生。”
最初,简若森视易澄为第一个研究对象-典型的抑郁症患者,怎能错过?一个初涉心理学,一个极度缺失爱,却偏偏扮演了医生与病人的角色。结果,医生越是了解病人,越是爱悯;病人越是跟随医生,越是依赖。年少之时最大的错算,不是在心理引导过程中将共情变成移情,而是在发现自己心系病人时,选择了终止疏离的方式。
当时,她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他的回答,伤痛难抑,几欲发狂。
然后,他随父母远居美国,再无音信。一个就在她身边呼吸、说话的人在某天忽然消失,周边没有任何事物改变,就只是少了一个人。高考后感冒发烧卧床休息两天,昏昏转醒时顿然泪如决堤,那一刹那,她终于清醒:她的木头,已彻底远离她的世界。至此,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看风景,如同他未曾出现过。
现在,她得到了一个道歉-作为这段短暂往事的结局。
现实按照正常的轨道行进,却不知为何令人如此……难过。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待心绪平静了,抬眸朝他淡笑,“简律师,是我应该感谢您的关心开导,谢谢您。”
他突然瞪着她,眉头皱起,仿佛……难以置信她的话,瞬间又恢复清冷,低头未语。
“简律师,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也好,”易澄以为他不信,“真的。”
简若森怔怔看着她,一刹那感觉忽近又远。他对她十年来的悲欢祸福不甚了解,她对他十年来的喜怒哀惧全然不知-以为故人归,竟成初相识。
“你好好休息,”他起身走到门口,“我相信,你开朗多了。”
“您倒是变得严肃多了,有点不习惯,”易澄浅笑道,“明天见,希望合作愉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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