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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乐不可支,对他说:“你以为你只是一棵树?”

魏青从来没想过,自己做树做了这么多年,还有“不是树”的一天。

老人走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可不可以,不只是一棵树?

没过多少年,他就发现自己修为大涨,已经可以化作人形,融入到人群中。

只是他还有些惶恐,周围的树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化作人形,他害怕了,而后的日子里他依旧以树的形态,晒太阳,感受风的姿态。

也就是在“装树”的日子里,他见到了沈清。

那时她年纪还很小,扎着马尾辫,三四岁模样,站在他面前,忽然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啊!”

她似乎是刚搬过来的,魏青看着她长大,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刻下抹不去的痕迹,渐渐地,就连心上也留下了她的痕迹。

沈清慢慢长大,在他这里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想化作人形安慰她,却还是忍住了。

她向他说了许多,父亲出轨被母亲发现,闹着要离婚,但她说,“爸爸是爱妈妈的。”

魏青知道,沈玉贵是爱着自己的妻子的,以至于,离婚那天晚上,他气得发了疯,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湖里按。

沈清死了,他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去制止,或许自己变作人形会把沈玉贵吓一跳,他就会松手,再不济,他过去拉扯两下,也能救回人来。

可是他当惯了树,习惯以一棵树的姿态来观察人的悲欢离合,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可以是人。

他以为,自己只是见证了一场离合而已,做树的这么多年,这片湖里死过很多人,他知道,可那又怎样?他还没能是一个人,人是这个世上最难参透的。他不知道,人是可以救,更不知道,人是这么脆弱。

他看着沈玉贵慌忙地把沈清捞上来,打电话请来一位道士。

他听着两人谋划,要找一个与沈玉贵同宗的成年女孩给沈清换上丢失的七魄。

于是,沈曼曼来了。

她一直笑着,天真模样,穿的很脏,沈玉贵拿着刀子划开她喉咙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挣扎,大概是嫌弃她身上猪粪的味道,沈玉贵很快地划了一下,把人推进湖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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