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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心到底是刚刚醒来,身子还弱。她被扶起来后,晃了一瞬儿,人便又仰倒下去,歪歪斜斜地靠着。扶着她的军士一碰她额头,惊道:“小郎将还在烧着呢!”
“赶紧送回去休息,叫大夫来仔细瞧瞧。”霍天正叮嘱道,“亭风已醒了,他要是知道他妹子伤的重,恐怕要难受得紧。”
几个军士得令,连忙将江月心送回营房里头去了。江父和周大嫂子轮流照顾着月心,给她上药和驱热。过了午后,李延棠也来了。
他叫王六退到外头,自己坐到江月心枕边,从热水里绞了帕子搁在她的额上。
女子披发阖目,躺在床上,面色虚弱得很;蹙着眉,似乎是在做噩梦的样子。日光黯淡,她肌肤也染了一层阴影,耳后的红月褪了色,不再是那鲜艳的一弯。
李延棠瞧着那抹红月,心底微微一动。
他弯下身,轻轻地用唇碰了下她的脖颈。继而,便是她柔软的耳垂。
说来也怪,他一坐下来,一直昏迷不醒的江月心竟然真的模模糊糊地醒过来了。她捱在枕上,眯着眼儿瞧人,声音沙沙的,疑惑问道:“哎,阿延,是你啊。你咬我耳朵是个什么毛病?”
李延棠被人捉着了干坏事,却一点儿都不乱。他思忖着药该煮好了,便一掀衣袍去外头,口中淡定道:“不过是京中习俗罢了,咬耳朵包治百病。”
江月心视野一片昏花,但她心底却有欢喜的意味——她觉得李延棠真的为人不错,竟然这样挂念着自己的伤。于是,她立刻沙着嗓子夸道:“哎!多谢!阿延可真是个好随从。”
“不必谢。”李延棠从外头端来了药,吹了吹,要喂她喝。
“你是阿乔。”她忽然想到什么,很笃定地对他说,“对吧?”
“对。”他回答了这个傻乎乎的问题。
江月心傻笑了一阵,道:“那你回京了那么久,为何不回来找我?”
李延棠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
“京中……诸事繁忙。”他想到当年回京后面对的那一切,心底有些冷,“叔叔不念亲情……堂兄弟也不大喜欢我。很长一段时日里,我都没怎么见过外头的光,不比待在不破关城好到哪儿去,因此……也没有闲暇来寻你。”
李延棠的叔叔登上了帝位,自然是想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可天恭国讲究血脉正偏之说——先帝之子,比先帝之侄的血脉更正,李延棠才是更有资格继承帝位的那个人。
唯有李延棠死了,方能解决这个困扰。因而,李延棠虽还了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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