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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逢年过节时的凄惨程度,陆渊和夏炎是不相上下的。

  夏炎老爹过世前还有父子三人在老家和一帮亲戚一起过年的温馨回忆,老爹过世之后,弟弟说什么也不和他单独过年了,夏炎通常都在支队一个人凑合,好不容易有一回女朋友来看他,还表演了一把当场晕倒,所以他许多年没体味过一家团圆的感觉了。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完了打麻将的打麻将,看电视的看电视,唠嗑的唠嗑,然后守到零点一起放烟花这种事情,更是从来没有过。

  说起来陆渊可能比夏炎还惨一点,他只有十几岁以前有全家一起过年的记忆。初中时他母亲过世之后被父亲接回家,那女人替父亲生了个弟弟,没过几年父亲就替母子俩正了名。新任陆夫人自然是继续想方设法刁难他,弟弟也像是为了折磨他而生的,父亲经常不在家,母子俩丝毫不忌惮以最恶毒的方式对待他。也拜那两人所赐,陆渊在那三年里飞速的成长。十八岁时,他单方面宣布要搬出去一个人住,僵持了一段时间老爹也同意了,把一套旧别墅腾出来给他住。起初和家里人还有些来往,去年老爹走了,就再也没有来往了。遗产陆渊也没去争,就只留了自己住的房子。

  不过有一点,这个人将自己的长相和气质利用到了极致,桃花是没断过的。

  他在诚州市区有一个住所,就是名下一间酒吧的二楼。二楼夏炎没去过,一楼倒是有幸见识过几回,是个空气中荷尔蒙浓度很高的声色场合,所以夏炎理所当然地认为陆渊家里也是那种充斥着奢靡气息的氛围。当他执意把陆渊送回家时,看到他那一点人气没有、宛如恐怖片里各种魑魅魍魉盘踞的荒野别墅时,忍不住怀疑自己走盘山公路时不小心撞进了某个异世界。

  陆渊熟练地掏出钥匙去开铁门,尴尬的是他废了半天劲才把锈了的铁锁打开,推开门的时候,一边的铁门突然直直倒了下去,只剩一边门还挂着,“咯吱咯吱”晃悠着。

  陆渊:“……”

  夏炎:“……”

  铁门倒下发出的巨响把夏炎的思绪扯了回来,他踏着铁门的“尸体”踱步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点评:“这地儿不错,架个摄像机可以直接拍恐怖片,连灯光都用不着打。”

  陆渊苍白地解释了一句:“我平常都走从后门进,大门很久没开过了。”

  所谓人不可貌相,有时候也适用于别的物件。这地方虽然外面看起来破落,内里却是称得上富丽堂皇的,有个老太太会定期过来打扫,只不过人家走的也是后门,所以没留意到铁门松动了。

  这是陆渊母亲白芷早年住的地方,虽然有点陈旧,但装潢的相当有情调。大厅里造型精致的吊顶灯一打开,暖黄的灯光便洒了满屋,各种设计考究的装饰品经过年代沉淀之后别有一番历史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熏香,一楼大厅中央里摆了一架钢琴,墙上挂了很多画,画中多是些形态各异的向日葵,笔触颇有些梵高的风格,看落款都是白芷画的。林林总总组合起来,一股子欧式宫廷的浪漫华美便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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