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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对兰妱情根深种是事实,而淮王又和她还有那样的牵扯!
所以祸国妖女的话未必是真,但太子将来可能会因此而迁怒清算他的两个弟弟却的确是真。承熙帝自认了解郑愈,并不觉得他是个宽大为怀之人。
承熙帝是皇帝,于他来说,那兰氏不过就是个女人,既然她让他觉得可能是个祸害了,下个除掉她的决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他病中精力有限,要操心的事情又多,兰氏就在那里,也并不急着处理,且那又是自己儿子的心肝肉,还是得小心处理才不至伤了两人本来就不深厚的父子之情,所以此事便就暂且先搁下来了。
但没想到不过十几日的时间,他就听到了太子送走兰氏一事,气得他把刚刚强忍着咽下去的药差点都给呕出来。
皇帝嘛,最恨别人悖逆他的意思。
乾元宫。
病榻上,承熙帝暮色沉沉地看着郑愈,道:“阿愈,好端端的,你把兰氏送出宫,是怕朕对她不利吗?”
郑愈默了默,道:“父皇,刘御史之子出事,虽然不关其事,但兰氏心中仍是愧疚,一直闷闷不乐,是她自请出宫,道是想在庄子上潜心为儿臣编撰农事典记,也算是一种赎罪。”
编撰农事典记?饶是承熙帝正恼怒着,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一般女眷说什么赎罪不都是去抄经书吗?
但承熙帝是个多思多疑的聪明人,立即便猜到了自己儿子这般说的缘由。
他有些讥讽道:“编撰农事典记?这倒是个别致的静心赎罪法子,你替她想出来的?”
郑愈听着自己父皇讥讽的语气,看着他眼神中的冷光。他是个习武之人,征战沙场多年,对杀气的感应一向敏锐,自是察觉到了皇帝说起兰妱时都不怎么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在铭芳斋一事之前皇帝虽不喜阿妱,但却还没到如此地步,这突然的转变,定然是兰贵妃那个女人又说了些什么了。
郑愈掩下了眼底的情绪,道:“父皇记得上次工部编撰的农事作物录和农灾录吗?那些都是兰氏在儿臣出征西北之际,闲来无事和工部的农务司一同编撰的。她素喜农耕之事,这些时日她翻看典籍和各地的地方志,作物志,发现各地农事工具,耕种方法习惯皆有不同,便打算静心好好编修这方面的资料,以供各地百姓翻阅,或有助改进偏远荒蛮地方农耕亦是不定。”
承熙帝定定看着郑愈。
一时之间心头千万种滋味涌来,郑愈此话,是真是假都好,都不会让他对兰妱有半点改观。
相反,真也好,假也罢,都更是加剧了他决不能再容兰妱存活于世之心。
因为刚刚郑愈那番话,让他觉得,郑愈是在为兰氏封后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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