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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对客人来说还是对主人家来说。
对客人而言,似乎太过失礼了。
对主人家而言,画室那样私人的空间,随便就拉人进去未免不妥当。
严大师不满地瞪了管家一眼,却是气呼呼地扭头问裴嘉裕:“你跟他说,你愿不愿意进我的画室!”
虽然是问句,可那股子赌气的意思却很明显,裴嘉裕相信如果自己稍微犹豫一下,这位太过活泼的老先生就要撒手不理他了。
更何况相对于大家客客气气应酬一番,裴嘉裕也确实是更愿意进大师的画室。
于是裴嘉裕忘记了自己来的路上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客气礼貌恭敬的话,顺从自己心意地点点头,一双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里面装满了向往。
严大师满意了,当即拉着裴嘉裕就急匆匆回画室,“走走走,今天我画室随便你看!”
离开之前还给管家甩下一个得意的眼神。
管家扶额摇头,每一次他都在努力抢救先生的形象,可偏偏最爱跟他作对的就是先生本人。管家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努力还有没有必要,毕竟先生好像也确实没任何形象可言。
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不仅仅是他们一手的非凡技巧,更有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甚至形容的底蕴。
不,或许用意识,用精神这类虚拟词来形容更恰当。
严大师从年轻时候就四处游学,所学所看可以说很杂,却也可以说很独特。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天才,他们可以用一根手指头就轻松碾压奋力攀爬在崖壁上的凡人。
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人,那就是有天赋偏偏还刻苦钻研契而不舍的人,像严大师这样用一辈子就为了画好油画,这种人即便他的身躯老去,可精神灵魂却是强大到无可匹敌的。
裴嘉裕在画室里看见了很多东西,知道了严大师曾经为了一个小疑惑就跑遍了一个洲。
“别人都说我为了画画牺牲太多,其实我没这么觉得,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为什么他们要用牺牲这个词?”
严大师抓着脑袋上悉数的几撮白毛,苦恼了一下下,然后又高兴地从乱糟糟好似垃圾堆的角落里翻出一副画框,那是一副印象派的作品。
裴嘉裕一看就觉得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奇妙,抬手顶了顶眼镜,裴嘉裕俯身凑近一看,画框右下角果然飞舞着一个名字:罗德烈·艾莫勒。
抽象派的代表人物,现在都还在教科书上挂着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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