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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慌张,也不想领略这朦胧的、孤单的诗意,于是四处地看,假装看风景。没什么好看的,大树的树尖儿都只有隐约的轮廓。再看,勿论教学楼还是图书馆,灯光都稀少许多。

  本地人多的学校,考完试,马上就能“人去楼空”。

  周文菲笑了:“准确地说,是没灯陪它了。”

  王嘉溢偏头去看,失去清晰度后,这张粉格围巾裹着的小脸更加柔和、耐看。他总是时不时地被这样的侧脸和神情打动,被那种初生的嫩芽一般的特质打动。他想,一个“柔”字能反映她样貌和性格上的绝大部分特质。

  柔?他想起曾玩过的汉字设计游戏,问周文菲:“温柔的柔,柔软的柔,你怎么看这个字?”

  周文菲明白他在说她。她想了想才说:“和刚、硬相对,很软的样子。说一个人的话,没有脾气,顾忌很多,胆小懦弱,……”

  王嘉溢摇了摇头:“把柔拆开来看。”

  周文菲在昏暗的夜空中写下“柔”这个字:“上面是个矛,下面是个木。”

  “用木做的矛。”

  周文菲转头瞥向王嘉溢。

  “长矛是冷兵器时代很受欢迎、也很实用的一种武器。我记得单雄信的武器,就是一杆枣木槊。枣木很硬,我曾在乡下见过人用枣木做的棒槌在河边敲打衣服,和我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敲打一辈子,也不会坏。用这样的材质做成的长矛,很想而知有多坚硬。”王嘉溢耸耸肩,“很奇怪是不是?用这样一种杀伤力强的武器,来造‘柔’这个字。”

  “也许类似于,”周文菲想了想,“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种,有力量才有怀柔之心。”不太准确,可她表达不出更准确的意思。她很少会和人聊完全和生活无关的话题。

  “所以,柔是凌驾于硬之上的,是不是?我们常常会被一个人的柔软打动,为了不值得的人事义无反顾,就像是长矛从远处掷来,一击而中。但我们从不会为一个刚硬的事物流一滴泪。”

  周文菲心中在赞叹:说得好好啊,我就知道,他不是那些一般见识的男生。

  饭桌上的那点膈应,至此已被完全地消除,毕竟她不能拿她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她就要露怯,所以赶紧转弯:“我觉得你们台湾的女生都好温柔。”

  “你也是。”王嘉溢笑道。

  俩人在夜风中越走越近。周文菲开口打破沉默:“你回台北,还是南投?”

  “台湾春假没有大陆这么长,而且我妈假期也有演出,所以只能一起过个除夕,然后我去伯父家,我奶奶年纪大了,跟我伯父住,他们在南投。”

  周文菲“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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