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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仗香这样想着就掉眼泪,反正邬光霁也走了,小豆儿也走了,他孤零零一个人等死,想哭想笑都没人看。
李仗香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居然想起了窦老头的那头老驴子,窦老头出了事,是这驴子迈开小蹄子将老主子的尸身拉回来的,李仗香却是养不了它,就将它拉到一家一户门前去问,别人嫌驴子太老不要,后来有人就对李仗香说:这驴子还留着做什么,你去找屠户,他准收。李仗香记得自己收了屠户的钱要走的时候,那向来沉默异常的老驴子还昂昂地叫两声,像是要和他回家,又像是在道别,李仗香转身的时候就哭了,他记得那驴子一双深情的黑眼睛,他毫不怀疑那驴子已知自己将死,就和李仗香现在一样心如死灰。
那驴还是小驴时,窦家的“豆腐西施”还未出嫁,它就用一双深情的眼睛,先是送走李仗香的妻子,而后是李仗香的岳母,最后是李仗香的岳父,这驴临死了还给窦老头赚了一笔下葬钱,算是活得不枉然。就像是李仗香已站在这一边,看着邬光霁带着小豆儿渐行渐远,他就觉自己已经是过去了,能为所爱之人送行,他也高兴。
李仗香躺在床上,他哭一阵又笑一会儿,哭是乐极生悲,笑是苦中作乐,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在一片黑暗中几乎下沉的时候,忽然听见又有那种像是水滴打在水桶木盖上的“嗒嗒”声,这声音李仗香多熟悉,那一回邬光霁头一遭半夜来上他的床敲门时就是这响动,李仗香心里狂跳起来,安慰自己那定然不会是将要与邬家一起搬走的邬光霁,可能是哪个邻居来上门借东西也说不定。
他这样想着就再度撑着自己的身体起身披衣下榻,他在黑暗里摸索着穿过小院去开门,这短短的路程他再熟悉不过,可此时却觉得每一步都踏在未知里面。
李仗香的心砰砰地跳起来了,他觉得自己走得离院门越近,自己的心就不是何故跳得越猛烈,像是要从嗓子眼飞出来先身体一步去瞧瞧门外的人是谁一样。
可李仗香走到门前却顿足了,邻居不会半夜来登门借东西,他骗不了自己,他不用看那人是谁,于是颤抖着声音问:
“……光霁?”
门外人低低地嗯一声。
李仗香两腿软得支撑不住声音,只能用背依靠着门板,像是生怕那人忽然撞门进来一样,他抬头,用后脑勺抵住门板,然后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怒骂道:
“我他妈不是已经让你带小豆儿走了么?”
李仗香说话从来都轻飘飘慢悠悠,邬光霁还是头一回听见李仗香说脏话,他心中也不好受,眼泪也夺眶而出,他将额头抵在面前紧闭着的陈旧木门上,过了一会儿,等自己心绪平静些,才说:
“奉醇,小豆儿我已经送回去了,他们有人会带他走的。奉醇,你开开门,让我进去陪陪你,成不成?”
门里一点儿声息也没有,邬光霁也恼火起来,索性以手砸门,一面叫道:
“李仗香!李仗香!你给我开门,你躲着我做什么?你说话呀!”
老旧的木门被砸得“哐哐”响,伴随邬光霁的一声声质问砸在李仗香心里,他只觉撕心裂肺的疼,他心里一着急,胃里面又翻恶心,扶着墙壁就俯身呕吐起来。
邬光霁听见门里李仗香又吐了,他也不砸门了,而是转而哀求起来:
“奉醇,你让我进来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和我哥闹掰了,他将我赶出来了……外面冷得很,求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李仗香摸索着将门闩取下,邬光霁离开推门冲进来扶住李仗香,李仗香避开他,转身将门又关好,才转身问道: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李仗香问这话的时候,他嗓子被胃酸侵蚀还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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