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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拉拢也太过了,他有什么好拉拢的?或许是因为红渠师叔的关系吧。年少的余潇虽然已经因为受人冷落的生活而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尽管他从没有过朋友,可是他会静静地在角落里观察别人的嬉笑怒骂、喜怒哀乐,反而使他的目光格外冷静和敏锐。

但他仍然没有走出过父母的保护。所以对于方淮,仍然抱有十分的感激之心。至少方师兄把他看作其他碧山的弟子一样,对他曾是魔修的娘亲也彬彬有礼,这就足够了。

父亲失踪,母亲自刎后,余潇终于知道,天道要对一个人残忍的时候,可以有多残忍。

曾经救了他和他娘性命的金丹,却让他几乎生不如死。他残喘着一口气爬回碧山,还好,太白宫收容了他,好像天道并不打算让他绝望,只是小小地玩弄他一下。

他不需要怜悯,只是很长一段时日陷入迷茫之中,他该做什么?该复仇吗?他拿什么复仇?向谁复仇?

方淮和娄长老帮他指了一条出路,续接了他的经脉,劝他修炼一门新的功法,他不知道这条路正不正确,但他至少需要一条路,从心中的茫茫大雾里走出去。

他过了一段静寂如死水的生活,等到这片死水再一次被掀起波澜时,却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深渊。

假的,假的。世上无人可信!灯火摇曳的屋子里,两个他世上仅剩的依靠和信任的人,正在商量如何拿走他体内那颗金丹。

金丹,又是金丹!余潇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大笑出声,惊动了那两人,他们追出来把他擒住,他没有挣扎。就让他看看是那颗怎样的金丹,可以害得他家破人亡,可以让厌恶他的人装出那副谆谆教诲、温柔关怀的模样。

被抓走前,余潇最后看了一眼师兄的模样,拥有显赫的家世、完美的仪表,即便没有修仙天赋,地位也比许多家世资质平平的修士要超然得多。

可是即便是这样生活在云端的人,在诡计败露之后,那张脸也同他小时候看到的那些在泥土里打滚的凡人一样卑劣丑陋,甚至比他们更甚。

许多年后,当他已经拥有接近于无垠的生命,背弃他的人已经化作尘土,却仍然记得那张脸。

而现在……余潇伏在方淮身上,感受这具身体从衣裳下透出的温度,因为饮酒的缘故,比往常要更加温暖。他的手环过青年劲瘦的腰,把耳朵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听着那稳定又脆弱的心跳。

我可以留你多久呢?

方淮这一睡就睡到次日天蒙蒙亮,熹微的日光透过雪白的窗纸,他微微睁了睁,就感觉胸口被什么压着。

伸手一摸,就摸到细碎的头发,他舒了口气,摸到对方的脸颊,轻拍了拍道:“阿潇?”

余潇其实在他睁眼时就醒来了,不动声色把手从他腰间的里衣里抽回来,慢慢起身道:“师兄,醒了?”

方淮也坐起身,感受着晨光道:“这个时辰,正好要去阆风阁听早课了。”

“嗯。”余潇下床,去屋外唤小僮打水。方淮摸到床边的外衫,不紧不慢地像平常那样穿戴整齐。忽然心有所感似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昨天喝醉酒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难道漏掉了什么事情?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仔细回忆,门外大白已经趁余潇不在跃了进来,绕在他身边,拿大爪子轻扒了扒他的小腿。

方淮俯下身,拍拍它脑袋叹气道:“唉,你要是开了灵智就好了。”

昆仑山的另一处,丁白对着铜盆里的水面看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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