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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代他交涉群臣。

  战事既定,每个官员都心知肚明,所谓交涉同“外交辞令”并无区别,走个表面形式罢了,何清仪对这个没兴趣,他站在一群白鹤补子当中四处观望,发现少了两个不该少的人——兆麟和袁衍都不在。

  何清仪皱起眉头,战中独善其身尚且很难,这几个月他还真没注意过兆麟的行踪。

  何清仪和族中子弟皆信奉“明哲保身”,虽迁入京中,仍是上京城邑之官,并未过深的卷入这场朝廷军和藩军三方的战争,自然也不会多受牵连,朝中这种士大夫大有人在,但也不是没有出面质疑的朝臣,何清仪尚在袖着手沉思,便听见有人出来道:“燕将军,如今皇上尚且下落不明,中山以陛下之名颁布的诏令已经传遍四海,九龙玉玺不知所踪,即便大统更替在即,又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

  许多朝臣骨子里刻着的就是“忠君”二字,君主无德,臣当死谏,然不得反,不过依照如今殿中尚且热闹的盛景来看,裴胤登基二十年来干荒唐事时以头抵柱血溅当场的硬骨头应当也没几根。

  反正在场的人中间是没有。

  何清仪吐了口气,说到底,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卷到这么大的是非中去。

  燕启道:“孰贤孰昏,天下人眼明心亮,王爷率军打退西羌,西南尽为拥趸,收复边地的时候,当今朝廷之主在何处?”

  那人噎了一下:“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国一体,纵使…”

  一道少年人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划破了殿中紧绷的气氛:“倘若大人效忠的君主本就是个窃国贼,您又如何说呢?”

  众臣皆是一凛,目光纷纷投向殿门方向,沈兆麟手举一封卷轴走入殿内,冲燕启行了一礼,道:“藩军北上之前,皇帝已起潜逃之意,曾暗中派亲信南下查探路线,后中山王意欲挟君,遣调京中谍者挟持,幸而长渊提前得到消息,将此事告知袁大人和微臣,迫于形势,袁大人只好同微臣护送皇帝先行前往杭州行宫,方才躲过一劫,不想到杭州之后,却遇到有旧人前来击鼓鸣冤,牵扯出了一桩陈年旧事。”

  扫一眼殿中面面相觑的朝臣,沈兆麟将卷轴往前推了些许,道:“当年玄甫之乱时,先皇避难中山,曾属意于七皇子继承大统,手谕已经拟好,只待送往前线沙场昭告天下,却被中山王联合当年的二皇子中途挟持,篡改立储圣诏,瞒天过海,窃取龙位二十年,至于当年的二皇子和中山达成了何种协议,导致如今中山军胆敢兵临京城,乃至生出挟君窃印之心,诸位大人想必也能猜到罢。”

  哄的一声,殿中喧哗起来,几个老臣或讳莫如深,或面色如土,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的朝臣瞠目结舌,那个出面质疑的中年臣子往后倒了两步,被身后的柱子顶住,颤着手指道:“玄甫之乱结束时,沈左丞可还没出生呢,一个小小后生之言,岂可轻信?”

  沈兆麟丝毫没有少年人的胆怯,反而唇角微微一提:“据击鼓之人所言,当年先皇派贴身中官王长亲传手谕,王长提前察觉不妥,暗中将手谕交给义子保管,后父子果然被半路劫杀,王长丧命,他的义子却逃出生天,在江浙隐姓埋名到今日。那个击鼓之人便是王长的义子,王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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