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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那你完蛋了。”顾不闻摩挲着右手腕的小核桃,挑眉,“照规矩,你得给师父我三叩首,再敬杯茶。”
“我不磕头,你舍得我磕头吗?”
林鹿好小脸一扬,艳色咄咄。
她定睛瞧着顾不闻,拉长了调儿,软黏的,拔丝的:“师父——”
又来了,半点法子也没有。她从小就这样,别的事情不灵光,唯独对他讨好卖乖是一流。
从嗓音及人,哪儿哪儿都甜,甜到能杀人。
头一个杀的就是他顾不闻。
林鹿好这个杀人的小妖精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踩着滚烫的砂石。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刚才打架事件的影响。
夏季黄昏的余晖轻而易举地铺洒了整座城,那光线秾厚而沉静,更适合漫无目的的交谈。
林鹿好放慢脚步,和顾不闻并肩:“哎,小师父,这是什么花啊?”
顾不闻听得皱眉。好好的“师父”,被她加个“小”字,听上去像和尚;而她更像勾引沙弥的小妖女。
林鹿好不依不饶地拱他:“你看,你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野生的四瓣蓝花,给点阳光能轻易塞满整个河岸。
顾不闻答:“阿拉伯婆婆纳。又叫肾子草。”
林鹿好惊了,磕磕绊绊地重复:“阿、阿拉伯——这名字还挺别致的……它能吃吗?”
顾不闻早习惯了她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但为防止她真的摘一朵尝尝,及时提醒:
“炖肉才可以,强肾补腰。”
肾子草这名字大约就是这么来的。
林鹿好一听补肾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她皱了皱鼻子,干笑两声。
她一个女孩子,补什么肾嘛!
“你的手让我看一下呗。”她转移话题,“刚是不是打疼了?”
顾不闻背着夕阳,表情溶解在微光里。他顺从地伸出手去,被她捧住,像受伤的狼扑入陷阱。
他说:“嗯,疼了。”
声音低软到虚弱,跟方才那位以一挑多的阎王一比,判若两人。
林鹿好抱着他的手端详。这只手大,她小手掌拢不住,顾不闻就慢慢捏成个拳头。
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绣花似的拳头。
那拳头被覆上一层残晖的金色,金色下面透出点点血红,特别是凸起的骨头部分。
“那些人真讨厌……”林鹿好既愧疚又生气,“皮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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