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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奶奶消瘦干枯的手从自己脑后捉了下来,也牢牢地握进了自己的手里,右手奶奶,左手林夏遥,一手一个,两手都抓得满满的,紧紧的,都不肯放手,低着头,垂着眼,小声说道:“再治治不行吗?我问了主治医生的,他说控制的好,再有几年都是可能的。也没到所有治疗手段都不管用的阶段,治疗效果还可以,是您自己放弃的。”
好像知道自己不够理直气壮似的,甚至还带了点委屈的祈求。
“汤圆儿啊——”原奶奶悠长地叹口气,自己的手被孙子的手这么攥着,都能感觉到少年蓬勃的生命力,与她这行将就木的老者的区别。
原逍还年轻,手心里满是热度与力量,熬夜跨洋飞回来,还能折腾着跑上跑下开车给自己转院,几十个小时睡也没睡,穿着件薄外套,就敢往北方冬天的室外跑。
可自己呢,路走不动了,风吹不得了,觉睡不着了,肌肉也萎缩了,手背上的皮肤都耷拉着,像是一层勉强铺在骨头上的皮似的,中间都没有肉了,随便捏起来,再松开捏住的皮肤,半晌都不会复原的,没有弹性了。
起先还想着治疗,可治疗就得控制止疼药的用量,夜里好不容易眯着一会儿,剧烈的疼痛就袭来了,忍不住低低的哀嚎。现实与往事交织,在刺骨的剧痛里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想起年轻时丈夫抛弃她,想起自己中年送别年迈父母,再想起自己老年骤丧独子的悲痛。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像别人想治却没钱治,她的病情确实还可以治疗控制,可她自己不想拖了。
“汤圆儿啊,奶奶不怕死,奶奶怕疼。你也十八了,有你妈妈护着你,奶奶也没什么别的心愿了。让奶奶舒舒服服地走,成吗?”
骨癌晚期会很疼,原逍知道,他不吭声了,可是眼圈又慢慢地染红了,只是低着头忍着,不说话了。
原奶奶叹气,两只已经满是针孔扎痕的手伸过来,上下合拢握住了原逍的左手,轻轻地拍着安抚。
看着原逍那舍不得她,却再不能开口求她治疗,要哭又不肯哭,生生憋得眼圈通红的样子,原奶奶想,儿子和孙子,大概还是不一样的罢。
如果此刻是原百川十八岁,这样坐在她床头,握着她的手,求她积极治疗,多留恋这人世几天,别说是骨头疼了,她熬着把骨头打碎了,也是要活下去的,多活一天是一天,多看一眼是一眼。
可是现在啊,想着原逍还有他妈妈,自己也就撒手了吧。
算了吧。能舒舒服服地赶紧去死,那也是福气啊。
真的是疼啊。
林夏遥是个小哭包,自己磕了碰了瞬间就要飚眼泪,更见不得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汪汪的泪水荡在眼眶里,早就兜不住了。原奶奶说句话,叹口气,拍拍原逍的手,样样都像是催泪彈,逼得她眼睛里满是水光浮动。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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