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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
夜里八点钟,余班长拿了一饭盒的拍黄瓜拌猪头肉,抽着烟来到了林电工家,一同来的还有小车班年轻干事廖司机等人,来找林电工一起打牌。
林妈妈则摘了围裙,端着一筐毛线,和杜尚的妈妈一起,去余班长家找余樵的妈妈和余奶奶一块儿看电视剧,互相学习打毛线衣。
林其乐走在前面。“你怎么走这么慢啊。”林其乐拽住蒋峤西的手,拉着他不断往前走。
蒋峤西的反应总比她慢几拍。
“又没有考试,老师又不检查……”她的声音仿佛还在问他,“你做给谁看呢?”
家里黑洞洞的,没有人。没有人关心蒋峤西是不是在学习。没有堂哥一家,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家庭教师。蒋峤西走在群山工地的水泥路面上,只有林其乐围着他叽叽喳喳催个不停。
“我们走到第一排了!”林其乐牵着蒋峤西的手,站在单身职工宿舍前,她伸手指给他看,“从这第一排,到后面的第十五排,全都是单职工宿舍!”
就是在省城,蒋峤西也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他来群山工地不过两天,从小住楼房,没住过平房,更没住过这种砖砌的,一联排十户七户的低矮房子。
单身宿舍住的几乎全是男人,是只身来到群山工地打零工的工人。九月初,天还热,不少年轻人光着脊梁围坐在路口打扑克。
在省城,就算蒋峤西是个男孩,也被老师教育,少来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
林其乐却穿着小裙子,在里面蹓跶来蹓跶去,她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害怕。路过那些年轻男人的牌局时,林其乐还会站在旁边探头看上好一会儿。
蒋峤西想到,在他们原先老师的标准里,林其乐住的也是贫民窟,林其乐八成也是贫民。
“樱桃,”牌局里一个年轻人抬起头,说,“看懂了吗?”
林其乐摇头:“看不懂!”
“看不懂让林工好好教教!”另个年轻男人挠着小腿上蚊子叮的包,扔下三张牌,“人家余班长那儿子都会猜牌了。”
“余樵那小子,”另外一个人说,“会打台球了!我看他以后野呢!”
——原来他们都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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