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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草民的雕工手艺,五年前便能月进十几两乃至百两,如今开了卢氏核雕馆,就更多了。大可不必在吴家十三年,作为长工,下地耕田,为吴家母子洗衣做饭。”
吴英祈猛地转头,看着此刻对答如流的卢瑥安。
好像从未认识过卢瑥安一般,卢瑥安虽然身穿囚衣,竟然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反而是神态自若、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眼瞳神采斐然,竟然还能吸引着他的目光。
而且,为什么他敢开口,说自己月进百两?难道费旺财没让他认罪画押!
吴英祈不禁拱手一句,说道:“启禀通判大人,草民家中从未有过什么账本。”
卢瑥安反驳道:“你只读书,问家里要束脩、要笔墨纸砚书的银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十三年来未过问家中进项从何而来。吴家原有积蓄一十三两,田四亩,牛一头,课税十石,乃是普通耕作人家。然令堂年过五十,绣活粗糙,未尝下地劳作;倘若只出不进,那你在安平书院交的束脩,乡试、会试等等上京的盘缠,到入京购置价格是朝廷所发安家银子的六倍的家宅,试问银子从何而来?”
对于卢瑥安曾与吴英祈拜堂成亲过的事,官夫人们派来的下人都知道,但来旁听的其他群众就完全不知道了。吴探花拿出了长工契,卢大师则出示八字婚贴,谁真谁假?
很明显卢大师真!
只一间卢氏核雕馆就能说明一切。一位核雕大师,怎么可能给吴家做十三年长工,哪个长工能赚钱倒贴养主人家?还倒贴得让主人家买了京城宅子!
就是吴英祈新请的杂役,听到这个说法,也替卢瑥安感到不值。
从前不知道,原来吴老太太头上金钗、她家的绫罗绸缎、金银布匹,竟然是“杂役”赚回来的。他们住着卢大师挣回来的宅子,用他的银子买衣服饰品,到头来却在公堂上见,诬告卢大师偷金钗耳环,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这样的主人家,能留?
吴英祈对卢瑥安的问话哑口无言。
朝廷发的安家银子足足百两,足以购置京城边上的宅子。可他娘亲为了他上值方便,购置了价值六百两临近宫门的宅院。
差价太多了,考了探花,省里也只奖赏他五十两银子而已。他从来未为银子担忧过,五百两要怎么赚?他怎么解释得了?
吴英祈眼睁睁地望着通判古大人又宣了卢达能上来。
十三年没见,卢达能虽然老了,可如今他收拾妥帖,穿的是出自福亲王之手的衣裳,佩戴着卢瑥安送他的核雕,整个人富有老学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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