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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急。
独松关的确是出事了,已经快要守不住。
而这个守不住,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独松关烽火未曾停歇过片刻,厮杀染红了这条古关隘。
独松关位于独松岭上,东西有高山幽涧,南北有狭谷相通,是通向临安极为重要的一道关隘,和常州城一样,皆为咽喉要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守住了独松关,也就守住了从北面向临安进攻的金兵。
独松关的将领已身亡,群龙无首之下,竟还给他们撑下了一月之久,让关外的金兵尤为恼火,进攻更猛。
临末了一批批的宋兵前赴后继地死在独松关前,用尸体在关门口垒起了屏障。
两边山壁上的宋旗已七零八落,树叶随风烈烈作响。
从天黑到黎明,阳光正凝结在苍白的天幕里,随时等待着一泄而下,把明光照下世间。
独松关的关门三丈来深一丈来高,只能容一人通过,关门的顶部开有天窗,守关之人可从此处,从上至下杀死那些意图入关的敌人。
金人的炮火再次落到独松关内,一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旺得能映红天际。
叶火被突如而来的轰鸣声炸得头皮发麻,立在关上的双脚微一跄踉,被身边的姜珏抓住胳膊。
他满面带血地回过头,看到姜珏眼睛里比他熏然得更鲜明的红色。
关上已经无人,原本宋兵和各派弟子排列在关上阻挡金人的进攻,不出一个日夜,那一具具血肉都从关上摔落。
叶火舔了舔濡湿的唇,在上面尝到了血腥味,他举起刀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是怕,也是累。
日以继夜地阻挡对面如山河海啸般汹涌而来的金兵,即便是金刚铁骨,也有疲倦的一刻。
他记得自己初来独松关时,被宋兵送死般的守卫方式震慑得满心惶恐,恨不能立刻打道回府。
可是,却奇迹般地撑到了现在。
是如何做到的,叶火自己都说不清。
他一贯是怕死的,他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对,惜命而已,这天下谁不惜命。
所以,即便他跟着江重雪来抗金,心里也并非完全自愿,多是出于不好推辞。
他现在也依旧后悔,不该淌进这浑水。可是后悔虽后悔,他却奇异地并不想逃走。
甚至,有一股必死的决心充盈了他的全身,这感情是如此丰沛,乃至于能够让人淡忘生死,他对这感情陌生得很,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是他作为一个宋人的感情。
从未有哪一刻,如此鲜明地感觉这身份牵引着他,竟让人生出不惧生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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