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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重雪看在眼里,小声道:“大哥,你的眼睛……”
江重山不吭声,许久木然道:“瞎了。”
江重雪张了张口,呆住了。
所以金刀堂内找不到一根蜡烛,一个瞎子是不需要任何光亮的。他把黑袍盖得面目全非,不是他不想看东西,而是他已没有了看东西的能力,不如就把它遮住。
昔年的江重山有一双和江重雪一样明亮的眼睛,他们本就是亲兄弟,容貌酷肖。
只不过江重雪生得太细,时常被他取笑像个姑娘家,江重山则生得英挺,五官疏朗眉目飞扬,笑起来的时候轻狂不羁,叫人心折,当时在清河喜欢他的姑娘不知有多少。
火光照着江重山瘦弱的下颌,江重雪过了很久才伸手去掀他的袍子,他下意识地要阻挡,但又松开了力道,由得头顶的袍帽滑下去。
那张脸太可怕了。
周梨觉得心脏抽紧了一阵,不忍地扭过头去。
果然,他不止手上的皮肤溃烂了,脸上也是,皱巴巴的像一张被揉的不像样的纸,到处是青紫血痕。
一道细长的剑口由左边的耳根划过他的眼睛,延伸到右边的眼角,生生毁了他一双原本完好的眼睛。
极细极长的伤口,平整光滑,这世上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剑实在不多,能有这等功力的人更少。
“可惜楚墨白这一剑没有把我杀死。”他冷笑,拳头捏得脆响。
朔月剑出击从不落空,虽然没有杀死他,但剑气伤了他的眼睛,这一生都莫想再复明了。
江重雪内息翻涌,牵扯了伤口十分的疼,但心更疼,“我以为你死了。”
江重雪不说话,把身体绷得很紧。
“我在乱葬岗的尸堆里翻遍了每一具尸体,金刀堂一百零三口,我翻到了三十六具,剩下的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有些被枭首的我只找到了头颅,有些只找到了身体,拼凑起来,也不过是三十九具。我找了三天三夜,又在金刀堂里枯等了三个月,我想若是有人还活着,必定会回来的,可是我一个人也没有等到。”
这些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连周梨都没有。
此刻说出来,那些或惊惧或狰狞但皆布满血污的脸重现了,而他还是十六岁的少年,疯了一般地在尸堆里徒手扒开每一具腐臭的尸体,任凭血水污泥沾了满身。
周梨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很久,她感到他逐渐平息下来,但依然扣紧了她没有松开。
江重山看不到,但他的声音掺了泥沙似的,让人透不过气,脸上的表情不比江重雪好上多少,“我养了一年多的伤才回到金刀堂,这里早已人死楼空,神龛上的骨灰坛子和牌位我也不知是你摆上去的,只当是金刀堂还有弟子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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