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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切,在山谷中踽踽而行的他们是不知的。过了一会儿,周梨说:“重雪哥哥,新年如意。”
江重雪呆了一呆,心里如被一块大石堵住,悲怆难以名状,几乎要将他压垮。
记忆里有这一幕,也是腊月三十,师兄弟们在月下练功比武,等着小吏打过子时的更,娘亲提着一只紫檀木的食盒走来,那些馋嘴的家伙一拥而上,把盒子里的点心分食一空。彼时立在树下一身清风长袖比划着金错刀的他瞧见了,不屑地扬了扬眉。恰好过了子时,花团锦簇的烟火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容。
记忆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江重雪紧了紧衣服的襟口,一直到周梨眯着眼睛又要睡过去的时候,方听他说了一句,“新年如意。”
在山谷里绕了几天之后,总算看到了远处氤氲在云霞里的城廓。
偏于一隅的边境小城,看上去却比土城要富足许多。日暮千里,正到了举火的时辰,家家炊烟,到处是人间烟火气。
周梨还未离开过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对什么都新鲜,江重雪却是平平淡淡的模样,周遭的热闹他都视若无睹,随手提起周梨的后领,把她扔进了一家雅轩去买衣服。
他实在是很嫌弃周梨穿他的衣服。
周梨从轩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裹了件崭新的粗布衣裳,但她翘着嘴角,有点不乐意。那店里的衣服每一件都好看,江重雪却只愿意给她买一件最价贱的布衣。
周梨认命地换好新衣,好在这身粗布虽说不上多体面,但终归干干净净的,清秀的小脸一昂,还有几分可人。
对面是家酒楼,三层飞檐小木楼里座无虚席,几十号人堆在楼里喝酒吃菜,人声鼎沸热火朝天,连炭盆都省了。上面两层是雅间,清爽得多,摆着几盆雪兰花。
没有空位,便只能与人拼桌。
江重雪叫了几样当地的名菜,鲜嫩的蘑菇蒸乳鸽,在花雕酒里淌过、再裹上蜂蜜和糖的醉虾,翠绿的芹菜炒墨鱼丝,油而不腻的红烧狮子头,并有一盅珍珠银耳汤和两碟海棠酥翠玉糕,再点上一壶好酒,色泽清润。
楼里摆了一张梨花木桌子,后坐了一位青灰色布袍的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才子佳人老掉牙的故事,听者寥寥,几十人的高声阔伦反将说书先生的声音比下去,先生不满之余将手中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哗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这样冷的天气,他还在冒着虚汗,不停地摇扇子。
这啪的一声揽回了许多目光,他正自得意,就被人高声喝断,“成天不是说西厢记就是讲凤求凰,要么就是些山精鬼怪的胡话,能不能换个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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