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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歧末自有记忆起,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也是从有记忆起,便口不能言。
但也许他生来并非瞎哑,否则就不会隐隐记得什么是光、什么是明亮。
母亲曾抱着他哀哀哭泣,又慨叹他好歹能听能嗅,不算完全的废人。
但听觉带给他的只有恐怖和不安。
为什么,表面慈和的大伯会像野兽一样粗喘?
为什么,温柔的母亲会发出那样绝望的惨叫和压抑的悲鸣?
为什么,母亲要掐着他的肉,扯着他的头发,又恨又怒地对着他哭叫:“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连岐末捂着耳朵缩在窗台的角落里,尖利的诡笑与哭嚎是逞凶的妖魔与鬼怪,白天不放过他,夜里也不放过他。
直到有一个春天,他听见了桃花开放的声音,浓郁的花香赶走了屋内淫糜得叫人作呕的气味。桃花的花瓣随风而入,落满了他的全身,好似有一双手,一双和他的手差不多大小的小手,为他捂住了耳朵,隔出一个小小的安宁的世界。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悄悄对他说:“嘿,我又来找你了。”
这是连岐末第一次,也是此后无数次地庆幸,还好他能听见他的声音。
·
宁逾明握着廉岐的手,让桃木剑将两人一起贯穿。
理所当然地,这个世界崩溃了、结束了。
他看见小福的身影和廉歧重叠,冲着他伸出手,但终究什么也来不及说,就化作碎片消失了。
宁逾明闭着眼睛继续往下坠,他又经历了一些世界,在某人的意识海洋中越坠越深,越坠越深。
他已经意识到,他所做的可能与渡劫无关,说不定恰好相反。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情天欲海、有情皆孽。借助孽镜台他被送进的一个个小世界中,总有对立的两方、两个人。
一个总是正面的,一个总是反面的。原本还能互不干涉,但宁逾明的到来往往会激化事态,屡屡导致你死我活。
想也知道自个儿和自个儿过不去不是什么好事吧?所以他不是来渡劫,他是来送劫的!
大神,惨。
如果这就是送他进来的梦中仙的本意,那么宁逾明就是在助纣为虐、干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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