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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湿了眼眶。
许是近乡情怯吧。
前世她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回来过。
那时是她求着许谨带她回来的,许谨不太情愿, 最后还是带她来了。许谨不愿意在村子里过久地停留,频频催促她, 最后她只是简单地为外婆烧了点纸就离开, 连跟外婆说说心里话的时间都没有。
许默戎又想到外婆去世前后的光景。
外婆在离世的半年前就已经支撑不住风烛一样的身躯,她无法在外面劳作,每天在家卧床静养。许默戎和叔爷爷要送她去医院, 外婆坚决不肯。就这样好好坏坏,一直拖到冬天。
一天,她放学回来, 发现外婆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她一边慌张大哭, 一边打了邻村叔爷爷家的电话。说是邻村, 其实也隔着很远的路, 等叔爷爷过来时,外婆已经被她和邻居送去了县里的医院。
经过一番抢救,外婆在病床上苏醒, 也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在村里扑了一空又赶来医院的叔爷爷就在外婆的病床前叹气。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一个劲儿地叮嘱叔爷爷打电话给许谨。
外婆就在病床上等待着许谨的到来,可直到大年初三外婆过世,许谨也没有过来。
外婆的一切身后事都是叔爷爷帮着张罗的。等葬礼完成,许谨才匆匆而至,与她这个女儿见了一面,又匆匆走了。走之前给她留下一笔钱,让她先在家乡等候。她是在家乡等了大半年才等来许谨的司机。
回忆被售票员的吆喝声打断,“风奚村,风奚村到了啊!”
固亭乡下辖着三十五个行政村,她和外婆的家就在乡政府所驻的风奚村。
下了车,许默戎有片刻的惛懵。
眼前的景色,有点陌生,又依稀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沿着沥青铺就的村路往前走,过了桥,绕过大片民舍,穿过一条胡同,就到了自家的院门前。
她和外婆的家位于村落的边缘处,背靠着整个村落,面向的却是大片的田地和原野。
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到了冬天,全部萎黄,在霜雪寒风中一再折腰。屋子也是一副久无人居的苍凉模样,门窗油漆脱落,墙体已然斑驳,房顶的瓦片更是陈旧不堪。踮起脚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邻里,差不多也大致如此。
现在,村子里变得越来越空。不是条件变好,搬到了县城的楼房里住,就是外出务工,长年不归家。
甚至不远处有几片耕地也荒芜着,那是离家的人无暇再种地,也没有将地租给别人,就那么白白荒弃着,无人打理。
铁质的院门锈渍斑斑,许默戎用指尖轻轻一划,一层生锈的铁屑簌簌落下。
她举目在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一根还算结实的小木棍,又蹲下身来,在靠近院门的左边墙角下用小木棍用力地挖了几下,挖出一个套着厚塑料袋的小玻璃瓶。打开玻璃瓶,倒出两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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