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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从前她最不想欠的就是他的人情,最不想与他这种人有什么交集。可是现在呢?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一点一点地软化着她的心。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记得别人对她的好,然后千方百计想着偿还。可眼前这人不一样,欠他的人情,怕是早已还不清了。她之所以要问清楚,是不想让自己那么可怜地掉进他偶尔给予的那个温柔的陷阱里,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屑一顾的离开。如果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如果只是心血来潮的玩弄,她想,现在的她,还是可以从那个陷阱里爬上来的吧。
看着她的沉默,胤禛的心渐渐沉入谷底,面上如月辉一般清冷:“我对谁好,还需要理由?就算你真想还我的人情,凭你,还得清么?你今儿来找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省得你为了这么点事儿惶恐不安: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想帮谁就帮谁,从来没什么理由。”
寤生手指微颤,慢慢低下头去。半晌,才努力笑了笑:“哦,寤生明白了。谢谢四爷一直以来的照顾……寤生就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对着他鞠了一躬,转身仓惶离去。
胤禛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隐隐刺痛起来,低声自语:“笨蛋……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第27章四爷发誓
寤生回到屋里,靠在门上闭眼吸了口气,唇边漫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这样自己也可以死心了吧,原来到最后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现实总是轻易击碎妄想。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的人可以随意施舍给别人一点温暖,而有的人却要攥着这点温暖当做幸福。
幸好,还没有陷得有多深;幸好,一切还没有开始;幸好,心还不是特别痛。
她擦掉脸上的泪,努力不去想太多:她是寤生,足够坚强,没有什么能够随便将她击垮。
屋中烛灯摇曳,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她见刚才研的墨还剩了不少,此刻既无睡意,便又铺了宣纸写字,诗词歌赋,只要能想到的全都写下来。书法是可以净化心灵的东西,也令她纷乱的心绪渐渐收敛,最后完全沉浸在那黑白分明的世界中去。再加之很久没有写字,这样也算过了瘾。
不知不觉,玉兔渐渐西移,乾清宫的家宴早都散了,靡靡弦乐之音也已听不见,耳边仅闻外间更漏空冷的滴答声。
地上扔了无数张写满字的纸,或笔力险峻,秀丽挺拔;或飘若游云,韵如流水。这时候,似乎从窗外很远的地方飘来一阵箫声,空悠缱绻,凄美婉转。她不禁停下笔,细细听来,更觉得这箫声似曾相识,仿佛何时在梦里也听到过。
她披了一件夹袍出了屋去,沿着箫声传出的方向找去,一直快到了南书房附近。今天中秋,这个时辰巡夜的侍卫已经到别处去了。她见有几个小太监捧着果盘酒盏走过,便上前问道:“几位公公,这是做什么去?”
领头的一位见是她,忙陪了笑脸道:“原来是寤生姐姐。刚刚十五爷、十六爷、十七爷,并几位公主聚在一起,要在千秋亭赏月吟诗呢,这不,奴才们刚从阿哥所准备了东西,忙着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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