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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宝包也吓坏了,抓住司幽的衣裳,“爹爹生病了?!”
司幽将宝包的头摸了一把,努力笑道:“放心,爹爹没事。”
几人一道回了衙门,宝包一路上都很紧张,看到昏睡的顾重明就趴在床边掉眼泪。司幽与王家妇人合力劝说许久,宝包终于强忍眼泪,点头表示愿意听话。
司幽着厨房上菜,先让宝包和王家妇人吃饭。宝包从没见过这样的饭菜,新奇极了,尝了一口,觉得十分好吃,连忙将小虎抱上桌喂它,又将各样菜分出一些,说要留给爹爹。
司幽鼻尖猛酸双目刺痛。
宝包吃完了就犯困,司幽看着他睡下,让小虎代为看守,然后请王家妇人回到顾重明休息的卧房,沏上茶水。
“夫人,在下想知道,顾重明和孩子来到此地后,是怎么过活的?”
王家妇人一直有些战战兢兢,但渐渐发现司幽并无恶意,对自己极为客气,又听到这样的问题,戒心不由地放了下来,连声感慨:“大人,奴家的夫君与顾兄弟同在砚坑做工,您问我真是问对了。顾兄弟刚来的时候,的确太不容易了。”
云潭砚坑是做苦工的地方,突然来了个细皮嫩肉的书生本就新鲜,更何况他还带着不足百日的孩子和一只像猫又不是猫的宠物。
砚坑的人猜测他是犯事后被发来服役的富贵公子,但无论什么富贵公子,只要来到此地,大家就成了一样的人。
砚坑外的空地上有一排供劳役住宿的茅草房,无论在村镇中有没有家室,劳役们做活期间都爱住在这里,离得近,能多休息。
但对顾重明来说,这唯一的落脚之地实在太差了。
屋里十几年没打扫过的样子,通铺上睡满了浑身脏臭打着呼噜的役工,衣裳杂物四处堆积,唯一有把小铜壶坐着热水。为争铺位抢热水,大家骂几句打一架都是常事。
顾重明站在那条通铺前绝望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将孩子的襁褓绑在身上,清出角落里一块尺寸之地,将小虎从外头一趟趟衔来的稻草烤干铺上去给孩子睡。自己则窝在铺下,一手始终护着孩子。小虎伏在他脚边,顾重明时而摸摸它的脑袋,同它道歉,同它许诺,再过些日子定然会好。
那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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