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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沿着纸页划开,翻到下一页。
“和小稳说起安迪沃霍尔,觉得他很厉害,又和他聊起以后的理想,他对我说不知道,挺让人费解的,怎么会有人没有梦想呢?
我和他不一样,我喜欢跳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站在舞台上跳给全世界的人看。”
温念眨眼,他捂着心口,身体下沉,用毯子把自己裹紧,他翻开下一页,之后又是一些涂涂画画,花草树木笑脸哭脸,有一页是一正面的黑色水笔划痕,密密麻麻写着一个字“死”。
温念打了个哆嗦,他小心翼翼掀开那沉甸甸的一页,翻到后面。
“小稳的手术很成功,他的耳朵不用助听器也能听见了,我为他开心。”
“我可能没办法跳舞了,骨折过的腿,一用力就疼,跳不起来了。”
“继父又在打我妈,我报了警,但可笑的是,警察来时,她否认了,她不承认继父打她,她的脸明明肿了,额头上都是血,脖子上还有勒痕,可她竟然不承认,她说是小孩恶作剧,说继父没有打她,她说这些伤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鬼他妈的摔伤,操。”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在了一起,温念在缺氧的环境里用力呼吸,胸口沉痛发闷。
看着温崤念的日记,越到后面,就似乎像是服用了慢性毒药,疼痛扎根,一点点的蔓延开,如荆棘藤蔓包裹着皮肉,一寸寸扎入刺进,血流成河。
他不想再看,匆匆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被撕开的碎痕。
温念恍惚间吸到了一口氧气,身体软下来,合上日记,轻轻放置在木桌一角,他把头磕进沙发里,深深吸气。
那日之后,温念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林岁稳,两人之间,仿佛突然横加了一段冰川,严寒遍布。
向理问起温念关于林岁稳的事,温念也是闷闷的不提,他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林岁稳没有找他,他也不敢主动去找他。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他把林岁稳心里的伤口狠狠剥开,剖出鲜红的肉,丢在地上,肆意踩踏。
他甚至都不知道林岁稳以前耳朵听不见,现在想来,才发觉到林岁稳似乎每一次对话时,都会有意无意看一眼他的口型。
是因为以前听不见吧,才会有这个下意识的习惯,而这些他都不曾留意过。
温念陷入自责愧疚,想去见见林岁稳,想和他说对不起,不该朝他大吼大叫,不该和他生气,可在伤害了别人之后,所有的勇气都似乎消退了一半,他变得犹豫胆怯,甚至是不敢去低头道歉,害怕林岁稳当面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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