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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有志难投。”
燕云歌颔首道,“先生此行一路也看了不少吧,比起三年前的官场,眼下的官场是不是更黑暗,更无道。”
南月不语,猜测她是打算以官论道,来说服自己。
“我今天不想问先生如何为官,我只问先生我们该如何为人?”
南月答道,“为人自当孝顺父母,忠君爱国。”
“场面话,也就骗骗自己罢。”燕云歌面色平静,声音郎朗,“人短短一生,不过数十载。有些人碌碌无为,有些人辛苦劳作,有些人位极人臣,有些人封王拜相,有些人不问世事,有些人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这都是为人的一生。”
“而我的一生,只是想改变这个世道。只是希望女子能活得肆意些。只是希望我死前,回顾一生,发现还是做了些事情的,若是还能被人称颂上一两句,自然更好了。”
“先生的一生想做什么?一心逃离官场,窝在南云锦里避世不出?放任自己这样的清流离开,任浑浊去让官场更黑暗,让百姓更无望?先生想过没有,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先生耿直不阿,是很好的品质,也唯有这样的品质才能为百姓出头,可是先生——你怕了。”
南月心头骇然,手中的棋子掉了也没发觉。
“你怕自己也与他们一样,你怕自己手中早晚也要见血。可是,这为官就和为人一样,从来并非只有一种啊。”
“你——”她的话异于在南月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惊天大浪。
“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就是背负一身的骂名,我也问心无愧。这是我的为官之道。”
南月明白了,这人是打算反其道行之。
“先生可以拒绝我。”燕云歌神情决然,语气异常坚定,“但若先生因我是女子而拒绝我——我这人不问手段,且贵在坚持。先生大可试试。”
话里意思,就是要与他死缠到底了。
此时,窗外狂风大作,雷雨轰然倾泻。
“先生,该你走了。”燕云歌望了眼棋局,神情恢复一贯平静。
南月已经无心下棋,他刚中举人那年来过天子脚下最繁荣的地方,百姓丰衣足食,吏治清明,他顿时心潮澎湃,摩拳擦掌,也想励精图治,回去做番大事。
只是这样的豪情壮志,不过三载,就被官场的无情打落地七零八落。
他堂堂七尺男儿尚且退缩了,她一个女子却敢不惧人言。
在南月心目中,燕云歌的勇敢反衬出了自己的懦弱,他没有这样的才情与豪情,可是三年了,他一直以为死了的那腔血,竟在此刻沸腾翻滚。
南月紧紧握着白子,眼眸微闪。良久后还是未能下定决心,他要顾及的太多了,尚在高堂的父母,指着他吃饭的一帮管事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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