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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笑着,执起酒壶为曲宪斟了一杯酒,“我如今的官职,与二哥一样,连上早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倒也是乐得清闲,何必去理会旁人的事?”
曲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舌,又道:“话虽如此说,那佟白礼和关铭身后所倚仗的是何人,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举——也只有他梁绍宽有这么大的胆子!”
“大哥此言差矣,”曲宁淡淡一笑,目光微闪,“纠察弹劾百官之罪行,本就是御史言官的职责,无关胆量,若是因畏惧权贵而忘了自身的职责,那又有何脸面待在都察院呢。”
曲宪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嘴角,笑道:“四弟不愧是都察院的人,说出口的话这般掷地有声。”
“二哥说笑,”曲宁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我官职低微,自是人微言轻,只图个清静自在罢了。”
曲宪斜着眼睛看向曲宁,“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为兄有时当真是看不透四弟你啊。”
曲宁笑了笑,将半杯余酒饮尽,没再言语。
一旁三老爷曲宥因听见曲宪提起户部尚书关铭,他是做生意的人,钱银往来,难免要与户部打交道,于是便一直竖着耳朵留心听着。
可是听来听去,总没听见曲宪曲宁二人将事情说个仔细,此时见他二人无话,便执起酒壶为他二人各斟了一杯酒,三人一同饮尽,曲宥才小心探问道:“不知那梁绍宽究竟弹劾了关尚书的什么罪行?”
曲宪拍了拍曲宥的肩膀,摇着头笑道:“乃是惊天之大罪,实在说不得,说不得。”
曲宁明白曲宥的心思,见曲宪故弄玄虚,遂对曲宥笑道:“三哥莫忧,此事于三哥的生意无碍,更何况大哥还在户部,三哥的生意必定依旧红火。”
曲宥点了点头,笑眯眯地为曲宁又斟了一杯。
曲老夫人因见几个儿子说得热闹,便问他们在说些什么,方氏笑回:“在说朝政上的事儿呢。”
“一家子好容易坐在一块儿吃顿饭,说朝政上的事儿做什么?”曲老夫人微沉了脸。
方氏察言观色,立刻向四老爷曲宁传达了曲老夫人的意思,曲宁忙捧了酒杯,过来给曲老夫人祝酒,曲宪曲宥,并曲槐曲樟也一一祝了酒,女眷们也不甘落后,你来我往的也都敬了曲老夫人一杯。
曲老夫人不善饮酒,又上了年纪,不过是拿嘴唇碰了一碰酒杯,便算是领了晚辈们的心意。
这一顿家宴直闹到将近亥时,才算是结束,丫鬟仆妇们将一切收拾打扫干净,众人又喝了消食茶,略吃了些果子点心,方才散了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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