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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她故意欠债不还,甚至对其进行辱骂和威胁。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阚侃伏案细辨一番,“从这几页开始,她的字迹变得有些凌乱,不如先前那样清丽,估计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噢,这里一连多日未写,随后的日记表明她因急性肠炎住院治疗,还感激你去探望过她。”
高菲隐约记得,她曾在大学时去医院探望过某个人,此前一直记不起名字,那人想必就是凌云霄。她心中暗忖:关于凌云霄的全部记忆为何都仿若晦暗不明的散碎残片?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关键线索究竟是什么?
她正兀自出神,阚侃突然奇道:“哎?凌云霄果然提到你陪同她去看心理医生,而且称那人为孙医生。”
高菲如梦方醒,“啊!这就对了,孙博韦的确是她的心理医生。”
阚侃皱眉慨叹道:“后面的字迹越发不清晰,勉强看出凌云霄似乎找你借过钱。”
“借钱?”高菲心中蓦然一动,似乎记起了什么。
在日记中,凌云霄简略记述了廖康成在校园隆重上演的“369”求爱仪式,起初对高菲接受康成深感不解,言语间透着鄙夷与不屑——“原本以为,高菲与我同样心如止水,可与之侣鱼虾而友麋鹿,不料她却将感情错付了浮华与纨绔。”
读到此处,阚侃刻意将音调放低,几不可闻。高菲轻叹一声:“没关系,往事如烟,都过去了。若是你不在乎,我更不会介怀。”
阚侃曾听廖明成说起,高菲去医院探视过眼疾复发的廖康成,此后康成静心敛性,眼疾已然痊愈,并能心平气和地将高菲视为故交。想起那一晚她对探病之事坦承不讳,阚侃颇感宽慰。然而,当视线掠过下段时,他不觉讶然浅吸了一口凉气。
“高菲接受求爱当晚,我意外地在宿舍顶楼上发现,她正面向飘窗黯然落泪。我惊愕地问她为何伤心,她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原来,她是为了感激廖康成的搭救之恩,这才同意与他交往的!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也想不明白她为何那么傻,将感恩与爱情混为一谈呢?她伏在我肩头哭了一阵,拭干泪后勉强笑道:‘现在,我可以为你筹钱了。’”
阚侃被幽幽的呜咽声打断,抬眼望向书桌对面的高菲,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你不必再念,我全都想起来了。”
据高菲回忆,彼时的凌云霄深受银行暴力催收之扰,知情的同学也在背后窃窃私议。她急性肠炎虽已好转,却因忧思不绝日渐消瘦,有时甚至精神恍惚。高菲用自己在Swanna咖啡厅打工的部分薪资,替她还了些欠款,但在全额还清之前,账上仍然滚着利息,催收电话也接连打来。
为了帮霄霄尽快摆脱窘困,高菲无奈向廖康成开口借钱,考虑到要保全朋友的颜面,便只说是她自己急用,又承诺从日后的工资中抵扣。康成本来不要她还,可她却执意如此。
阚侃不由得弯弯唇角,深深感喟道:“你生来就是这么善良,真让人没办法啊。”
高菲垂泪摇头,轻声叹息:“遗憾的是,我最终没能帮得了她。她是……自杀身亡的。”话音未落,高菲已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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