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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临云听在耳里,再看着眼前还在继续交手的那两道身影,忽然就想起了两年前在洛阳,她曾在半梦半醒的黄药师口中听过的那句吴地方言。

  她当时没有很放在心上,一是因为他说得有点含糊,二是因为听不懂。

  但她记性好,隔了这么久想起来,差不多也还能把那句语速极快的话还原出来。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后,她问坐回船尾的艄公:“船家可是嘉兴人?”

  艄公愣了一下才点头:“是,您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听到船家的口音,想起了以前一个朋友,也是江南人。”谢临云道。

  “江南口音分得可细啦!”艄公大约对此十分自豪,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起来,“姑娘听着觉得像,那八成是松江府周围这一带的。”

  “是吗?”谢临云眼波平静,“那我学一句他说过的给你听听,看是不是。”

  “好啊,您说便是!”艄公立刻作侧首倾听状。

  谢临云便把黄药师那句梦话讲了一遍。

  艄公听完,面上笑意更甚,道:“错不了了,您这朋友肯定是这一带的,别处可不这么称呼娘亲。”

  谢临云:“啊?!”

  艄公很莫名:“那句话是说,娘亲放心,我好得很,姑娘原先不知吗?”

  谢临云是真不知道。

  她单单知道黄药师父母去得早,家中没什么亲眷,日子过得十分随心,再加上他从前几乎没提过父母,当然更不可能联想到这方面去。

  不过说到他的娘亲……

  谢临云皱了皱眉,伸手从袖中暗袋中抽出一方被叠得十分方正的天青色手帕。

  当初她就觉得这手帕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她不好收,现在偶然间得知那时在洛阳他还曾在睡梦中喊过娘亲,她的心情便更复杂了。

  复杂的同时,她也更想不明白,明明这么重要的东西,他都可以给她,那为什么还要连个理由都不说就与她绝交呢?

  这么想着,耳边又再度响起了那艄公的声音。

  艄公焦急道:“哎这雨来得也太快了,姑娘您快把伞撑上。”

  谢临云一抬头,发现周围的确已经飘起雨丝。

  她收好手帕,起身撑开那把发黄的旧油纸伞,再度望向湖心处战至正酣的两人。

  南湖不比洞庭,本就没有多大,加上她目力远超常人,自是把战况瞧得一清二楚。

  她看得出来,阿飞败势将显,但与上回战洪七不一样的是,这一回他丝毫没有为此急躁。

  剑招运转之间,尽是与他师父一模一样的狂放恣意,同这满湖疾风骤雨极为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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