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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厢房里都缠绵着体味与浓药香味儿,软歌笑语隐隐约约,雾色氤氲一片,行走其间都不见人踪。

  瞿唐从小倌儿身上爬起来,从容餍足地收拾衣冠,顿觉神清气爽,连步子也迈得开。但驴车候在馆外,瞿唐上了车,在街市上策动起来后,颠簸半路,一通荒唐之后的瞿公子忽觉得胃里不适。

  他想方才那小倌儿不知哪里来的本事,伺候得他飘飘欲仙,可这一落地,却又有些头重脚轻,于是瞿唐不耐烦地曲指在车壁间敲了两记,“停车,伺候本公子盆盂。”

  车夫只得停下。

  瞿唐是新河瞿家的嫡出,身份显贵,常出没烟花柳巷,人皆见者不怪。

  他卷着衣袖跳下车,嫌弃下人捧盂太慢,一手挥开一人,冲到巷口扶墙大呕。

  “公子!”

  “公子!”

  几人脸色发白地迎上来,却被瞿唐一嗓子喝退,“滚!没看过公子爷呕吐么?”

  俊容涨得紫红,瞿唐难受地扶着墙拐入小巷之中,到底是世家子弟,当街呕吐失仪教人笑话,瞿唐踅入深巷,一面走一面暗暗嘀咕:自打惹了那贱妇之后,本公子便诸事不顺,如今她安逸地左拥右抱,与那姘头做尽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本公子却连戏弄个小倌儿都身体不畅。

  一想,他忍不住眯眼恶狠狠地咒骂道:“贱妇!”

  瞿唐这番牢骚没发完,那墙头忽地鬼影子似的掠下几个人来,瞿唐大惊失色,忙回头要喊人,但甚至来不及转身,便一条大麻袋套了下来,瞬时身陷囹圄,伸手不见五指。

  跟着劈头盖脸便是一群乱棍,打得瞿唐哪里还有工夫喊人,早哇啦哇啦不止了,长这么大,除了在赵潋手底下吃过一回亏,从没有人敢如此欺辱他。瞿唐哀嚎不止,惨兮兮地嚎啕大哭,“你们这群杂碎,哎哟……本公子逃出升天了非剁了你们不可!哎哟疼……”

  乱棍交加,瞿唐不见天日时,只隐约听到一个少年冷笑的声音:“都是杂碎了,还劳瞿公子亲手来剁?接着打。”

  “哎!救命!救命!”瞿唐疼得脸色惨白,分不清打断了几根肋骨了,本就中气不足,眼下更是虚脱得喊不出声音了,连威胁都没有了。

  麻袋里不吱声了,相貌阴柔的少年搓了搓白嫩如葱根的手指,面色如罩着一层寒霜,“带走。”

  “是。”

  瞿唐早晕厥在了麻袋里,被人利落地往肩上一扛,施展轻功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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