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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昨日抵达,此刻人就在关中,不禁又惊又喜,随了守将便匆匆赶来,果然,见君夫人坐于案后,压下心中激动,上前拜见,一番礼毕,看了眼阿玄近旁的随从。
阿玄看出他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欲让旁人听到,便示意春等人下去,问道:“祝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祝叔弥上前一步:“君夫人来的正是时候!此前我便数次进言君上,欲将君夫人接来,奈何君上不允!不期君夫人今日自行到来,君上必安,大善!”
阿玄立刻捕到了他话中之意,心口悬起,倾身问:“可是君上体有不宁?”
祝叔弥点头:“正是。”
……
阿玄当天就动身出关了。
春不敢阻拦,只告知祝叔弥,君夫人应是有孕了,行路不可太过颠簸,又在她乘坐的马车里垫上厚厚数层褥垫,自己一路精细照料,走了三天,到了穆军驻在柏谷的大营。
已是深夜,军营中寂静无声,卫兵们沿着哨岗巡夜走动,长戈在月光下泛出泠泠白芒。
阿玄随祝叔弥入了大营,朝着远处前方那座矗立在丘岗上的大幄走去。
或是巧合,或是心有感应,那个困扰着她,亦是驱使她来到了这里的梦,竟成谶了。
祝叔弥告诉她,大约一个多月前开始,国君便出现了头疼之症。
那日他随国君外出勘察地势,国君忽然头痛难当,强行忍痛归营,召随军医士施治,当时是止住了,但随后隔三差五,头痛频发。
与晋人大战当前,国君却发如此头疾,倘若传扬出去,军心必定不稳。
祝叔弥严令消息不得外泄,又亲见国君头疾每每发作,虽不至于要了性命,却痛苦无比,自然焦心如焚,便提出将君夫人接来,却遭到了国君的拒绝。
祝叔弥无可奈何,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日,柏谷大战,战局陷入僵持之时,擂鼓声中,正是国君分开护卫,从后越至阵前,亲领将士血性冲杀,终于夺下柏谷。
战毕,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杀敌所染还是自己身上之血,却依然谈笑风生,在穆国士兵庆祝胜利的震天呐喊声中归营,命人不得跟随,身边只留祝叔弥,祝叔弥随他跨入营帐的一瞬,却见他面上笑容消失,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抱头蜷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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