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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一场道论,有那道中玉树沈修止在场,论道之人皆知,这一场可不简单。
沈修止十七岁时就以清谈之名扬天下,这一次若是能够在他这处险中取胜,不止道士声名远扬,连身后道观的名气都会腾云直上天下知。
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扬名立万,谁又甘心放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修道之人也是天下人,又怎么可能例外?
场中道士这般想,站在外头慕名而来的修道之人皆是欣喜若狂,这一路而来马车劳顿,竟不想有这么大的惊喜,还能亲眼见到沈修止论道,一时间心中激荡巴不得大叫几声,发泄心中一二激动情绪。
沈修止长身玉立,站于场外的桌案旁,垂眼静看案上道论,修长的手指微启页角,欲翻不翻。
子寒站在沈修止一旁,看了他几眼终是开口道:“师兄,石姑娘好像真的走了……”他顿了一顿,“萧柏悯也没打招呼就走了,他们……好像是一道离开的。”
尤醨似乎早已压气心头,闻言极为鄙夷道:“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见了男人就眼巴巴凑上去,半点不要脸!”
沈修止闻言眼睫微微一眨,手间动作一顿终是翻过一页,并没有开口说话。
施梓漆一眼不错看着他,却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她默了许久,终是拉着子寒尤醨一道到后头去,免得扰乱了他。
一时间这一处越发安静,只有拂耳而过的轻轻风声。
子余见不远处的沈修止还在认真回顾桌案上的道论,一时心中尽是荒凉,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子墨,“哥,师叔确定要在今日吗?”
子墨闻言沉默了半响,看向四周见周遭的人都离得极远,才低声回答道:“这一场论道结束之后,师叔会在给他的茶中下一种南疆罕见蛊毒,喝下后自会让他安然离去,不会有太多痛苦,我们对外便称其乃病逝。”
太清的掌门,自己的师叔,亲自递来的茶又怎么可能不喝,又怎么可能会起疑心?
谁能想得到最亲近的师门长辈会一道谋算着夺取自己性命,甚至连让他知晓的权利都不给予……
今日是沈修止在世上的唯一一日,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道中玉树了,中原天下,南疆北土,年少盛名而去,谁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他会是漫长岁月而去依旧耀眼的星辰,可终究不过是身后名……
子余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不知自己修的是什么道,也不知自己跟随的师门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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