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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之所以不带羽绒服,因为她去的不是沈阳,是澳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解围,生怕一句话说错引起陈言怀疑。 我们三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沉默着,西装革履的陈言,一脸病容的白露, 还有我。

最后陈言叹口气,把刚系上的领带解下来扔在椅背上:“我在家陪你吧——要不要喝陈皮梨汤?我小时候咳嗽,我妈总给我煮陈皮梨汤。”

“你这人情做的,要吃什么喝什么,还不都是我自己动手吗。” “我就不能照顾你一次吗?别的不会,这个还行。” “哼,突然这么有良心?”

“你不是也陪我吃过白水煮面?” 陈白露不说话了,低头把手里的纸巾撕得一条一条,半晌说:“走吧,我陪你去开业典礼。”

陈白露回卧室换衣服,陈言背对着我系领带,镜子里他的脸棱角分明。自从他从家里搬出来,我已经绝少见他穿着正式的样子。

我鲜衣怒马的少年啊。 我也很久没听他讲过英语,那字正腔圆的伦敦音,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口音。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呢?”陈言没回头,说。 “你后脑勺挺好看的,行吗?”

“行。看够了吗?”

我撇撇嘴。 陈言转过身来,一脸笑嘻嘻:“我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帅?” “你快别让我吐了。”

“ 怎么说话呢?上次 你把我 的摩托车踢掉一 块漆, 我还没 跟你算 账呢。”

“你在哪个修车铺买的破车,我踢一脚就掉漆?” 他很得意:“我的车虽然便宜,可是性能特别好,声音跟小马蹄在沙滩上跑似的。” 我一阵心酸。他从小就是车迷,长大后开了六七年法拉利,现在对我夸耀一辆三千八百块的小摩托“性能好”。 “今天皱眉头是怎么回事?”

“谁?” “陈白露不是说,你去公司送翻译稿,有人要你端茶倒水?” “你听她挤对我呢。我哪儿至于为这点儿小事皱眉头。” 我在心里想:你会的,你可会呢。

陈白露在卧室里喊我。我推门进去,见她下身穿着一条墨蓝色长裤, 雪白的脚踝缩在过长的裤管里;上身裸着,背对着我,手里拎着束身衣。

“帮我穿上束身衣。” 我看着她瘦到仿佛用力咳嗽都会折断的腰:“哪件衣服你穿不上?” “不是为了束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一阵咳嗽,“为了让我看上去精神点儿。我老是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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