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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有什么对错,木已成舟,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木已成舟?”我转到他跟前,大惑不解。

城楼上的风吹动他袖角,他理了理袖子,转身走了几步,定住身形,又回身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手,将一个温润的物事放入我掌心。我打开一看,是一只通身翠绿的玉蝉。是当年我从父皇身上赖来的,玩了几天腻了,转手送了给太傅。

我讶然,“你竟还留着?我都快不记得了。”

简拾遗勉强笑了一笑,在风里再看我一眼,“你自然是不知道。”

我却觉他今日的话都有些隐晦难懂,不解地看着他。他眼波闪动,许久错开视线,“有一种蝉,在地下蛰伏十七年,十七年沉默,十七年等待,然而当它破土而出,重见天日时,生命的轮回便也接近了尾声。这种十七年蝉,你说是可悲还是可怜,亦或可笑?”

我听得怔住,再回过神来时,简拾遗已离去了。我追下城楼,侍从道简相已先行回城了。我有些神思恍惚,随手抓住一位大人,问他:“你听说过十七年蝉没有?”

礼部侍郎惶恐道:“殿下恕罪,微臣愚钝,微臣回去查一查资料。”

一旁的翰林院大学士捋着胡须沉吟道:“臣听说过,十七年蝉乃是寿命最长的一类蝉,也叫轮回蝉,须得忍受十七年的煎熬才可破土而出,不过当它展翅之日,也就是死亡之时,实在是个悲剧啊。”

我握紧了手里的玉蝉,心中却是空空落落。

第二日上朝,因简拾遗告了假,朝议无人总结要点以及表明态度,于是群臣热火朝天一团乱地议论前线军情。耳边嗡嗡声环绕,我由烦躁到适应到完全将之视为背景音,托腮陷入了禅定状态。

“公主?公主?”一旁的小太监将我扯醒,示意御阶下。

“啊——”我稳了稳身形,看向朝堂,见大理寺卿专注地望着我,忙脱口道,“漆雕大人说得极是。”

三朝元老大理寺卿漆雕白笑容满面,忙跪地叩首,“臣谢殿下成全!”

“成全?”我咳嗽一声,小声问身边太监,“他刚说了什么?”

小太监回道:“漆雕大人说简相病了,请了好几名大夫都说难治,漆雕大人家的千金主动请缨,要嫁去相府为简相冲喜——”

我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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